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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期間的軍務總要有人處理,出乎所有將領意料的是,這事交到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手上,他帶著太子殿下,也即當今聖上的手令。

齊磊,一開始跟著崔竹過來押運糧草的武將,這段日子存在感低得讓人幾乎忽視。

宣佈這道詔令後,崔竹找到了他,問:“箭是你放的?”

齊磊沉默片刻,否認了。雖然他有足夠的動機,但他沒下作到這種地步,背後放冷箭。

“不過這也讓我們更快地達成目的,收回兵權。你答應過……皇上的,別忘了。”齊磊改口,他下意識地還是想稱楚棠為殿下。

崔竹瞬間逼近到他面前,神情陰鷙:“我是答應過,但我沒說過是用這種手段。”

齊磊頓了頓,退讓道:“我知道這事是誰做的。”

崔竹等他說出名字,聽到了三個字:“岑淮旌。”

那天下午崔竹從外面回去時帶著滿身血腥氣,袍子上也濺得都是血點。有人開始還聽到了一聲慘過一聲的尖叫,後來聽不見了,原因很簡單,崔竹嫌吵,把他的舌頭割了。

沒找什麼特別的理由,崔竹終於滿足了謝九安嘴裡不時念叨的願望,砍了岑淮旌的腦袋。雖然過程可能更為曲折血腥。

崔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袍子,抬起胳膊嗅到上面的血腥味兒,先去仔細沐浴了一番才進到謝九安的營帳。

照例給他喂完藥,崔竹開始給他擦拭身子,做完一切後就坐在床邊借燭光描摹他的眉眼。

謝九安鮮少有這麼安靜的時候。但可能是身上的傷疼得厲害,哪怕睡著他的眉頭都是擰著的。

崔竹撫著他的眉間,心也像被人捏著,無以言狀的難受,還有低沉失落的心緒。

俯身認真地親了親謝九安的鼻子,嘴巴,還有耳朵,朝他吹氣呢喃:“快醒過來吧。”不然我真的要瘋了。

連謝九安的頭髮絲都沒能倖免,崔竹捻起一縷放在嘴裡陰鬱地咬了咬,沒什麼味道。

崔竹趴在謝九安床邊眯著了,半夜做了噩夢猛地驚醒。發現謝九安的手依然被自己握著,又慌忙去感受他的脈搏。

確定一切如常後,崔竹又開始盯著謝九安的臉看,直到一聲哼哼打斷了他這種狀態——

“崔竹……”半夢半醒中,謝九安突然喃喃喊了他的名字。

崔竹脖子僵硬地扭了扭,先是茫然和不可置信,眼睛微紅,很快就被破土而出的欣喜替換,握他手的力氣不自覺加大,他湊過去說:“我在,我在,怎麼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謝九安眉頭皺得更緊,語氣也變得更加委屈:“崔竹,我疼……”

“哪兒疼,”崔竹呼吸一滯,不可抑制地心疼,連喉嚨都變得乾澀,險些不能成句,“我給你吹吹,親一下,就不疼了。”

謝九安掀開了眼皮,瞟他一眼很快又閉上,有氣無力地說:“親兩下,好事成雙……”

哪怕不清醒的時候說話都這麼不正經。

崔竹好氣又好笑的同時止不住鼻酸,溫柔地在他心口親了兩下,又親了兩下,湊在他耳邊說:“謝荊月,不疼了,我還附送了你兩下。”

忙不迭請大夫過來看,都說這是好跡象,“將軍身體常年習武強健,怕是不多久就會醒了,還請大人不必擔心。”

大夫們湊在一起,又開出了新的藥方給謝九安喝。崔竹依舊守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謝九安是在半夜醒來的,朦朧一片黑,黯淡的燭光半天才映入他眼睛。剛想翻身,發現手被牢牢握住了,還是十指相扣。

無聲地咧嘴笑開,謝九安得意地想不用看他都知道人是誰。

“崔竹崔竹,快醒醒。”謝九安絲毫不體諒別人守了他很多天沒睡好覺的艱辛,興奮地喊他的名字。瞅見崔竹常常的睫毛在眼下打出的陰影,他還手賤地去揪了揪,“崔竹崔竹……”

剛被驚醒想要抬頭的崔竹毫無防備地被扯掉了兩根眼睫毛,微微的疼痛讓崔竹更快地清醒。

謝九安眨眨眼,瞟著手上的睫毛,真不結實,他分明沒怎麼用力。

這應該安不回去了,那就沒用了。

所以謝九安毫不猶豫地撤回手,想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下一秒卻被崔竹拉住。

兩相對視,以為他要計較,謝九安先發制人,舔了舔嘴唇,問:“崔竹,我都醒了,你怎麼都不高興一下?”

把他歪著身體按回去,讓他別亂動扯到胸上的傷口,崔竹垂眸,聲音有些乾啞:“我很高興。”這其中還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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