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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異常沉鬱,“起初我是不信的,可到了後來,天意由不得我不信。”
曾雉鄉貫太平,並非婺源人士,歷經昭淳十年的大乘教之亂,痛失考妣,隨流民的隊伍徙至徽州界內,此後定籍婺源。
“那時候我七歲,早過了開蒙的年紀。鄉里有個念過書的老秀才,考了多年沒有中舉,粗識得幾個字。他看我悟性不差,就收了我做徒弟,傳我詩書禮樂,教我明正德行。本以為婺源是塊毓秀之地,只要我肯用功,早晚有日能考取功名,光興門楣。”
曾雉在湖邊壘石上站定,被雪催彎的鳳凰花枝橫於鬢邊。
他朝葉觀瀾笑了笑,“二公子別看我現如今這樣不堪,逃難以前,我家也算書香門第。人麼,稍微有些本錢,就忍不住得隴望蜀。”
葉觀瀾的額髮隨風飄散,他沒吭聲。
曾雉繼續道:“可惜,我與先生都輸在了時運二字上。兩任秋闈落選,轉眼就蹉跎到了而立之年。好容易中了舉人,又勉強只能躋身鄉榜末流。饒是這樣,放榜當日先生依舊喜不自禁,拉著我痛飲了整晚,說他熬了這些年,總算夙願得償夙願償了,人也就沒了。”
葉觀瀾:“怎會這樣?”
鳳凰花枝發出不堪重負的斷裂聲,一團雪掉進曾雉的衣領,冰得他眼風遽冷。
他死死盯著前方,寒聲道:“胡琦,兵備道副使的兒子,一貫橫行鄉里。他肚裡文墨有限,連童生資格都是靠他爹的官威砸出來的,鄉試前想要花重金買通先生替他捉刀,遭到先生的拒絕。他銜恨於心,那晚趁先生酒醉,指使家中馬伕駕車將人撞下了河堤。可憐時逢盛夏,正是河水暴漲的時候,先生死了,連具囫圇屍身都沒留給我”
話音漸低,曾雉眼眶紅得厲害,良久卻沒能淌下一滴淚來。
“翌日捕快登門緝拿,胡琦只推說是個意外,連過堂受審都沒有,就隨意結案了。我不忿找上門,卻被他下令打斷腿扔了出去。”曾雉嘴唇顫抖,泣聲問道:“他害了先生性命,還能像沒事人一樣進京趕考、縱情聲色,張御史僅僅過問兩句,隔日就慘遭了毒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