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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幾度派兵清繳無果,最後卻是因為一場山火搗毀了教壇,大乘教一夜之間銷聲匿跡。”
火星子飛濺,差一點灼傷了眼,被他抬手夾住,動作之迅疾巧妙,可謂心有靈犀與指通。
“大乘教的覆滅,到現在都是江湖上最大的未解之謎。鮮有人知道,就在山火爆發的前夜,有兩個人先於官兵找到了邪教老巢。他們一個身似靈鼠,一個矯捷賽鶴,武功路數大相徑庭,卻意外地相得益彰。”
楊開望著他,笑意轉淡,輕飄飄道:“都說大內禁地藏龍臥虎,從前是我眼皮子淺了。南屏閣貴為江湖訊息的樞紐所在,堂堂少閣主竟然紆尊降貴,喬裝進宮當了太監。”
易容後的孔小乙,哦不對,該叫陸向深了,眉毛微挑表示承認。他總是一人千面,誰也不知道哪副才是他的真容。就算被人嘲諷了,丟的也是此時此刻這張臉,無礙從前,更不妨礙將來。
陸向深道:“你既然能認出我來,那他是誰,想必也就不難猜了吧?”
楊開朝陸依山臉上又仔細瞧了好幾眼,目光漸從考究變成震驚,末了一陣唏噓:“南屏北勒,南屏、北勒,都是緣數,緣數啊”
談笑間,雪泥埋塵,桑榆在晚。
陸依山側顏籠著火光,愈發襯得眉眼濃黑,凌厲如寒刃。
他緩緩抬眸,問:“既然都是緣數,我斗膽問前輩一句,丹雲鶴……我小師叔,到底是怎麼死的?”
押解的隊伍啟程在即,白茫茫的雪霧亂了乾坤,彼時天地一色。
楊開看著陸依山身上的太監服色,問:“為求一個真相,忍辱至此,值得嗎?”
陸依山答:“我與前輩皆為有所求之人,旁人不解,前輩該知道才是。”
楊開了然而笑。
他轉身離去時的背影平靜,透著一股死不旋踵的決絕,陸依山靜佇片刻,轉頭對陸向深說:“叫閣中人準備吧,出了薊州地界就動手。”
陸向深應了聲,又道:“對了,你不是讓我留意齊贇的動向嗎?他要設流觴宴,時間就在三日後,宴客的名單裡,有個人你絕對意想不到。”
赴宴
有道是曲水流觴,蓁華園裡泛酒的流水卻又有不同。
園子主人從前乃閔地一富商,交通海上,對那蓬萊之地的新巧物設深得真髓。園子正中架起了三層戲臺,一場謝幕,諸樂大奏,水從地下噴出來,沿著樓前竹道曼衍而下。便在春寒料峭時節,那上游來水也不砭骨,聽聞是引了地下溫泉水注入之,機擴工巧令人稱奇。
曾雉一時看呆了,呆過後垂下眼眸,看著自己袖口破爛的線頭,一下一下,飄蕩在沁脾的香風中。
“在想心思?”
身後驀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他一跳,曾雉轉頭,又驚又喜:“二公子也來了。”
無論前世或今生,葉觀瀾提起這類的宴飲酬酢便頭疼。況且流觴宴說白了,就是一幫簪纓子弟聚到一起,賣弄學識、顯擺權勢。葉觀瀾在不喜之外,更多的還有一絲反感。
然而曾雉不明就裡,以為只是場普通的清談會,穿著一件水洗到泛白的夾襖就來了,在滿園錦繡裡顯得格格不入。
不多時,四面就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
葉觀瀾看著曾雉侷促的神態,想也知道前世流觴宴上,他必是受了同席之人不小的羞辱,方會說出“諸君皆為芻狗輩,我當登高唾面之”的狂浪之語。而這番話後來也被別有用心之人拿去大做文章,彈劾他生性狂悖、目無綱紀,難當社稷大任。
“許你來吃酒,不許我來瞧個熱鬧嗎?”
葉觀瀾含笑如故,一頂大紅羽緞斗篷將他的面容襯得冰白如玉,透著股內斂的清澄,在身遭亂花迷眼的喧雜裡,他彷彿是此間唯一的清明。
曾雉舒了口氣,淡淡道:“也對,如二公子這樣的人品,才堪登此大雅之堂。”
“雅俗不為金錢故,貴賤非看三尺衣。”葉觀瀾說,“等來日曾兄平步青雲,到了瓊林宴上,那方是真正的大雅之堂。”
曾雉聽出他在寬慰自己,形色間卻更見幾分苦澀:“蒙二公子抬愛,只是您瞧我如今的模樣,連行走如常都做不到,還談何平步青雲?”
葉觀瀾深知他傷痛的內情,從未問及隻言片語。倒是曾雉置身在這一團熱鬧中,無意間放大了自傷身世的淒涼,話也變得比以往更密些。
“二公子可曾聽聞,江南之地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叫空有篇章傳海內,惜無親族在朝中。”他身有殘疾,走起路來步伐遲緩,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