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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行清點了昨日虧項,官市攏共吞了咱們二百三十萬金的糧貨,刨去本金,商行名下店鋪皆自折損了五到七成不等。”
猗頓蘭聽罷良久無話。
家老覷著他臉色,勸道:“主君,其實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我知道您心裡有氣,但……”
猗頓蘭截斷了他的話音:“你以為我與東市這般較勁,僅僅因為心中賭氣的緣故?”
家老語結。
猗頓蘭姣美的鳳眸裡閃過陰狠,“慶陽城的鋪子緣何遭到查封,雖說咱們已經提早料理了痕跡。但那之後沒多久,陸依山就到了甘州,官市更加一反常態地咬上了雲商坊。這其中,當真半點關聯也無?”
家老一驚:“主君的意思,陸依山是衝著精鐵之事來的?”
猗頓蘭起身,在空地上緩踱了幾步,道:“你以為,我此刻收手就能萬事無虞了麼?官市存心要借商戰拖垮我,他們的真正目的,在商行這些年的走賬記錄。我若不應戰,便是請等著官市將商行蠶食殆盡,到那時,咱們與極樂樓的秘密還能捂得住嗎。”
家老聽懂了主君的弦外之意,他思量有頃,道:“主君寬心,連同高家在內的十二所糧倉,已在加緊盤點。只要主君一聲令下,立時就能徵調進雲商坊。”
猗頓蘭“嗯”了聲,又問:“高家那頭有無異常?”
家老說:“倒是一切如舊。高銘接到主君的手信,雖不情願,但還是允諾三日內會將賬冊呈送給咱們。”
猗頓蘭聽著,腳下步子一頓,望向家老的眼神突然古怪起來:“這個時候,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暗度
入夜後的高家糧倉,升斗、笸籮被隨意堆放,角落裡橫七豎八的米袋不時蠕動幾下,發出可疑的窸窣聲。夥計聽罷也只是掀了掀眼皮,立馬又睏倦地闔上。
一片靜謐裡,倉門外猝然響起了腳步聲。
夥計不意這個時辰還有人來,待看清來人正是自家老爺時,著實吃了一驚,忙迎上前道:“這都多早晚了,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高銘目不斜視,一徑直往庫房裡走,邊走邊道:“奉主君之命,連夜徵調庫房陳糧,以填補雲商坊虧空。主君催要的急,我不放心別人,必得親自走這一趟。”
夥計睡意全無,一路小跑著跟在他身後,猶猶豫豫地道:“主君前幾日才打發人教清點庫存,我們這頭還沒完事,怎麼這麼快就”
高銘猛地剎停,眼風刀片似的削過來,唬得夥計一時噤聲。
高銘定在那兒,凌厲的目光將他從頭到腳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輪,方道:“哪來的糊塗東西,懂不懂規矩?我高家的糧倉,本老爺想開就開,想運就運,輪得到你在這嘰嘰歪歪?”
夥計雖在高家掛著名,卻是實打實從雲商坊出來的簿記,被撥給高銘聽用後,領的仍是猗頓商行的差使。
聞言他半點不懼,將身一閃,攔住了高銘去路:“既是主君的意思,自然無甚不可。還請高老爺出示一下印信,待咱們過個草章,便能開倉出貨了。”
高銘表情微滯,像是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要我同你過草章?”
夥計眼底也劃過一抹疑色:“這是猗頓家老當您面定下的規矩——凡從高家糧庫運出去的,哪怕一粒米,都要加蓋猗頓商行的印章——老爺當日答應得真真的,一扭臉便忘了不成?”
“高銘”眼珠轉動兩下,倏然撞上夥計猜疑的眼神,面孔一板,煞有介事地叱道。
“家老是家老,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憑此來勒令我?給老子滾開!”
那夥計也是一根筋,聞言疑心大起,堅持道:“小的依令行事,見到主君印信,即刻便開倉,絕不耽誤。還請老爺不要為難。”
“高銘”眸色陡沉,沉默間手悄然背去身後——
千鈞一髮之時,庫房外傳來鄭家子的喊聲:“等、等一下!”
他三步並兩步跨到跟前,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張餅臉憋出豬肝色,臉頰橫肉不住地顫抖。
“舅……舅,您方才走、走得急,把主君的手信落,落下了。”
話音才落,一張函箋便杵到那夥計跟前。
倉房僅僅點了一盞氣死燈,藉著昏暗的光線,夥計勉強看清紙張一角的蘭花印記和上頭“出貨”字樣。
……卻忽略了那泛黃的紙面似乎已有些年頭。
他態度霎時急轉,連連躬身。
“高老爺見諒,小的不是有意為難您,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記清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