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爾比諾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上下之力方才平息了這場動盪。
這原本只是出於江湖道義的一次鋤奸行動,可萬萬沒有想到,南屏、北勒的名頭竟因此入了權勢的眼。”
“權勢?”陸依山蹙額,“南屏閣不是向來標榜不涉朝堂嗎?”
陸崛殊短促地笑幾聲,笑聲中透著些許無奈:“傻孩子,率土之濱,莫非王土,這天下哪有什麼真正的江湖?南屏、北勒號召力如此之盛,這樣鋒利的刀跟劍若不能為朝廷所用,豈非橫刃於臥榻,令君王不安?”
“那師父,這麼些年,南屏閣一直都在為誰所用?”
陸崛殊回身杳杳一顧,沒有正面回答:“你當安陶拜於我門下,先帝與今上都一無所知嗎?位高權重的將門跟江湖豪強扯上關係,鎮都緣何能這般放心?”
答案只有一個,陸依山睜大眼睛。
南屏閣濟世救困的宗義天下皆知,可師父一直暗中效力皇權,卻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那麼北勒山莊,也是一樣嗎?”
風來,焰苗急晃了下,陸崛殊抬手回擋,才沒有令蠟燭熄滅。
他斥袖而出,支窗的木銷攔中折斷,勁風連同一切可能的窺伺都被擋在外頭。
“阿山,你當真瞭解你的父親嗎?你可知他在外遊歷的數年間,都是去做什麼的?”
陸依山茫然,陸崛殊不易察覺地嘆了口氣。
北勒山莊少莊主魏湛然,畢生以劍法聞名於世,卻鮮有人知,他於治國觀政上亦有極高的造詣。
魏湛然早年師從墨家,為其開蒙之人,正是鹹德年間墨家五耆老之一的墨俠,顏均。
魏湛然跟隨顏均修習,直至弱冠禮成,避世為俠從來都不是他的抱負,俠者當在世中尋,秋水三重境的最後一式“沛厲勁流”早已揭示這點。
“父親,曾結交朝堂權貴?”陸依山遲疑地問道。
陸崛殊嘆聲:“我與你父親,在清晏行動以前,只切磋武藝,不言及其他。縱使知他私交權臣,可對方是誰、有何背景,我卻不能盡知。清晏行動結束以後,朝廷同時招安南屏北勒兩大門派,我選擇了接受,而你的父親,卻以近乎強硬的姿態拒絕了。”
陸依山情不自禁地追問:“為什麼?”
陸崛殊道:“良禽繞樹三匝,是為擇木而棲。你父親拒絕歸順朝廷,自然是因為他心中有了旁的選擇。”
陸依山無法理解,普天之下至高莫非皇權,除了聖上的招安,還有什麼能讓父親甘願放棄漱石枕流的安穩生活,一腳踏入紅塵中?
陸崛殊語態漸凝重,他沉聲說:“昭淳初年,晉王奪嫡風波未平,燕、趙二王雖被改了封地流放西北,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晉王昔年擁躉,譬如齊耕秋之流,轉投他主也未可知。總之那幾年裡,強藩環伺、九邊異心絕不只是一句虛言。”
陸依山彷彿明白了什麼:“您的意思,是我的父親,投靠了藩王?”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陸崛殊的反應回答了一切。
陸依山指尖冰涼,他聽見自己漠然沒有起伏的聲音問:“是誰?”
陸崛殊搖頭:“我說過,我與你父親只切磋武藝,不言其他。所以時至今日,我也不知道他背後的人到底是誰。被朝廷招安以後,南屏閣名為江湖第一大幫,實際上卻是為皇帝探查各路情報的秘密組織。
昭淳十二年歲末,朝廷發現西北十二都司有人在進行文牒造假的勾當。因無確鑿證據,又怕打草驚蛇,所以皇帝指派了南屏閣暗中調查此事。”
他笑笑:“是的,朝廷十多年前就已經察覺到文牒造假之事。那一年的都察院巡視,根本就是有備而來。倘若單知非沒有死,那麼他的告發一定會引起朝廷矚目。而事實上,南屏閣更早就注意到了他,但可惜沒等閣中密探趕到,他就已遭殺身之禍。”
“如此,南屏閣必會咬住單知非的死追查到底。”沒有比陸依山更清楚各種作風,他聲音中夾雜了一絲顫抖,“密探,都查到了什麼?”
陸崛殊痛苦地閉上了眼。
刀劍之交,是最相當的對手,亦是最可貴的朋友。
但到最後,卻是由他親手揭開了那最不堪的真相。
“單知非的屍體因被壓於橫樑之下,得以儲存完好。密探在他頸側發現了一道獨一無二的致命傷,而那傷痕,恰屬於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劍法。”
“這不可能!”陸依山幾乎本能叫出了聲,雙肩顫抖,目眥欲裂。
陸崛殊笑容頹唐:“事情到這份上,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