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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折。此刀有一名,喚作——
毗婆尸佛!
白帝一刀斬出,登時雲鼓風動,劍勢漭瀁玄邃,如浪擊萬里,教人如被溟海大潮吞沒。眾人或向後跌去,或胸悶欲嘔。楚狂手腳冰涼,在這威勢前幾要動彈不得。
正當此時,斜刺裡突而殺出一個影子,竟是方驚愚。
他瞠目切齒,眼中絡滿紅絲網,硬用自己手中的斷刀接下了橫斬而來的毗婆尸佛。頃刻間,足下裂痕交錯,伸布向遠方,冰屑迸濺相撞,如點燃了一場盛大的煙火。
白帝望著他,露齒一笑:“竟用朕劈斷的殘刀接下了這一刀,真是個好小子。”
方驚愚腕上皮肉皸裂,滲出血來。他冷汗涔涔,惡狼一般盯著白帝,也森森然一笑:
“畢竟小的這魚目,有時也能勝過陛下這珍珠呢!”
日月光華
電光石火間,白帝旋步後撤。與此同時,楚狂跨左一擊。承影劍與含光劍一併刺出,一黑一白,如雙龍游空。
白帝喝道:“這樣便想敵過朕了?還萬萬不夠!”
他猛一使力,將兩人架開,一剎間,方驚愚手中的毗婆尸佛刀被可怖的力勁震為齏粉。此時方驚愚與楚狂的目光在半空裡相撞,楚狂微一點頭,方驚愚當即會意。
恍然間,方驚愚如置身那個百日紅長放的方府中,春花繽紛,他們二人滿把執劍,方憫聖耐心引他刺劈撩掛,神色如和煦日光。此時與楚狂對望,他心中忽一酸楚,幾要落淚。時隔十年,故人雖不似故人,但他們確而在此刻、在歸墟重聚。
“憫聖哥!”他喊道,劍出如雪散煙花,刃影紛雜。楚狂與他四目相交,也道:“接住了,驚愚!”
剎那間,承影劍脫手。方驚愚猛然伸手擒住,雙劍齊出,如熠熠流星。就在那一瞬,楚狂自背後抽出繁弱弓,拈定一支墩子箭,引弓而射!
這時天日昭昭,自層雲裂隙間大放光華。明光自天際如洪潮般湧來,映亮了層巒積雪。三人被裹在光裡,影子也明晃晃的一團。眾人眯細了眼,心跳如鼓,抻頸欲去看個分曉,忽然狂風捲野,將所有人的眼目迷亂。
突然間,一聲脆響自風雪裡傳來。待雪塵稍定,眾人張目一望,只見白帝捂著腕子,含光劍掉在一旁。原來先前楚狂一箭刺出,正中他護腕,方驚愚又雙劍殺到,兩人合力之下,白帝被震得將劍脫手。
方驚愚和楚狂在冰面上狼狽地跌做一團,爬起來,氣喘吁吁。
白帝望向他二人,淡然一笑,道:
“是你們贏了。”
兩人歪歪扭扭地立著,胸膛劇烈起伏,餘悸未消。良久後,方驚愚搖頭道:“咱們兩位敵您一位,終非用的是磊落光明的手段,現下也絕不敢稱勝。”
“不,你們確而勝過了朕。”白帝嘆息,“見了你們,朕方知自己這近百年來不過是坐井觀天。做主君的,焉能事事靠一人出力?能與蓬萊民庶協力同心,方是治國正理。”
他的目光落在楚狂和方驚愚身上:“而這場比試的道理亦是如此,朕也未說過這次比試要單打獨鬥。方驚愚啊,你就要如此將齊聚於此地之人收入麾下,集結一切可用之力,破此冰壁。”
這時眾人上前,如一堵默然的石牆立在他們身後。大多人眼中瑩光閃爍,飽含熱淚。白帝對方驚愚微微笑道:
“現下,朕將白帝姬摯的名號讓予你,你便是這歸墟里唯一一位天子。”
半日後,急雪迴風中,一眾人湧入壇場。中央已設好石座案,兵丁們按鹵簿行列立好,緩緩下拜。放眼望去,遍野皆是烏泱泱的人頭。
這時白環衛立在東階上,道:“皇王登極仙山,臣等盡心拜服。”眾人山呼:“萬歲!”四下裡一片沸騰。沸反盈天間,方驚愚被人浪推到前頭。
喧聲之中,白帝將毗婆尸佛刀捧在手裡,交予方驚愚。方驚愚接過,只覺沉重無匹。一剎間,他恍若置身夢境,他自幼便知曉白帝的傳說,卻萬萬沒想到有一日自己竟在這傳聞中的天子手裡接過仙山權柄。白帝笑道:“仙山往後之事,便全靠你與憫聖二人了。”
方驚愚悵然若失,問:“那陛下呢?”
白帝笑而不語。這時日光灑落,山巒閃爍,他眼裡亦閃著光,望著方驚愚,如卸重負,道:“我不過是史冊埃塵,留在此地還是去往別處,又有何差別呢?”
方驚愚深深揖拜:“萬望您再指點晚輩們些時日,莫要輕棄了後生。”
白帝但笑不語。
登極儀典後,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