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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了,我們直入正題罷。”楚狂身上痛得厲害,連與他說笑的氣力都無了,強打精神道,“現下谷璧衛在四處蒐羅殿下,此地兇險,不如以退為進,暫回員嶠或瀛洲。”
鄭得利遲疑道:“既然三仙山處處皆有谷璧衛眼線,員嶠也不算安如泰山。”
“回瀛洲的關卡現時勢必也被谷璧衛派兵重重把守住,咱們需暫尋個匿身之所,乘隙再作舉動。”楚狂道,扭頭問方驚愚,“殿下,你意下如何?”
方驚愚沉默著垂首,彷彿早神遊天外。臨陣退卻不是他的作風,此刻他心中充滿不甘與僝愁。良久,他沉重地點頭。
於是一行人擺舟到了個僻靜之處,換上破麻衫子,用菸灰塗了頭臉,假作幾個扛貨伙伕,悄悄踅摸到了“騾子”家中,一間發舊的海草房裡。
“騾子”正在家中吹火,見了他們很是吃驚,慌忙將遮窗席簾拉好,叫道:“殿下,你們怎來了?”
他扯過幾張馬紮,招呼眾人坐下,正要開口敘話,小椒忽自方驚愚耳裡探出腦袋來,道:“慢著!待本仙瞧瞧他有沒有服過谷璧衛的‘仙饌’。”方驚愚點頭,畢竟若“騾子”服了“仙饌”,便會為谷璧衛所控,成為其眼目,發覺他們行蹤。他對“騾子”道:“這是‘雍和大仙’,欲進你耳裡去查探一番,不必憂心,祂不會害你。”
“騾子”見了這非人之物,大吃一驚,抖抖顫顫,然而仍是依順地任小椒爬進他耳中。不過片刻,小椒又爬出來了,道:“沒事兒,谷璧衛沒汙濁他心神。”
“騾子”張口結舌。方驚愚解釋道:“失禮了。想必你也知曉谷璧衛現正對咱們大肆搜捕。因城中眾人大多服食了其授意寺廟分發的‘仙饌’之故,都成了其耳目。咱們不得不審慎些。”“騾子”點頭,打一個寒噤,“怪不得小的常覺得岱輿人古怪,百十人表現得如一人般。”
幾人將近日來的遭遇向“騾子”描述了一番。他沉吟片晌,忽正襟危坐,道:“既然如此,小的提議諸位自員嶠歸返瀛洲,途中尋求碧寶衛庇護。”
“碧寶衛?”小椒顫顫地道,“她、她死了。大抵是我害的。那姬姓胖子還因此汙衊扎嘴葫蘆呢!”
“若照大、大仙方才所述,谷璧衛說過,那造訪王府的碧寶衛是姬胖子尋來的騙棍,那定還有一位真正的碧寶衛尚未出山。”“騾子”正色道,“小的猜測,那位碧寶衛尚在員嶠。”
眾人兩眼一亮,“騾子”含笑道:“被害的那位是假的,但興許真的那位願庇佑諸位。如若她不願出手,屆時各位再尋機自員嶠去往瀛洲即可。畢竟那處是碧寶衛的轄區,谷璧衛在那處也要收斂些。”
經“騾子”一點撥,眾人眼前彷彿出現一條明路,神色裡陰霾散去。“騾子”又笑道:“小的這段時日裡也預備了些箭鏃、液石粉和藥,藏在後院裡,供諸位大人取用。”
他引著眾人來到後院。“騾子”家的老嫗正在灑掃,見了他們笑嗬嗬地招呼。“騾子”搬開一罈葉子花,掃去其上浮土,撬開石板,一條地道赫然眼前。石階上放著些備好的食水同藥品,“騾子”將其遞給他們,指著地道說:“這是小的許久以前來到岱輿,經年累月挖就的一條地道,通往岱輿城郊。琅玕衛在此地還安插有一二位接應人,出去後再往北行二里,可見無達湖,上有幾位舡工,他們能帶諸位前往員嶠。”
方驚愚和鄭得利舒了口氣,對“騾子”千恩萬謝,若沒這位老道的琅玕衛的部屬在,他們出仙山一事大抵至今尚未成行。這時他們忽聽見“咚”一聲鈍響,扭頭一望,卻是楚狂撲倒在地,面無血色。
“楚狂!”
方驚愚急了,緊忙去攙他。楚狂突然昏厥過去,身上滾燙,因許多傷處都只草草包紮過,衣下隱隱滲血。方驚愚摸到他嶙峋的身骨,心頭又是一跳。然而正當此時,一陣劇烈的拍門聲響起。
“此處的住客在否,出來!”
圍牆、柵欄外突而出現一片沉沉黑影,四下裡被包圍。方驚愚頭腦忽一陣刺痛,耳裡的小椒正不安地噪囂。谷璧衛的神識自四野八荒而來,如泰山壓頂。若他此時能自空裡俯瞰,便能望見海草房外街巷裡人頭攢動,皆是皂服胥吏,人人目光暗沉無光。
“此處的住客,你有包藏人犯之嫌!再不開門,咱們便當衝進去了!”
一時間,屋外喊聲震天,殺氣騰鬱。
“殿、殿下……”“騾子”突而神色大變,“快逃!谷璧衛的爪牙來了!”
關山難越
屋外吵嚷,如群蚊亂舞。眾人心頭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