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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捉住了他的腕節,斂起笑意,肅色道,“胡鬧!快走罷,爹快來啦。他若來了,望見你這樣使性子,非得笞你一頓不可。”
“那便讓他撲撻我罷,我要去救人,非去不可。”
“你是怎了?你應當不識得外頭那人罷?”方憫聖愕然地道,旋即卻以相央的口氣哀求道,“走罷,驚愚,咱們入院裡耍去罷。總站在這裡,身上都要被風吹涼啦。”
方驚愚回首看他,口氣急了幾分,道:“憫聖哥不會同我說這話,你真是憫聖哥麼?他教我要扶危濟困,救焚拯溺,不會如現在這樣隔岸觀火。”方憫聖卻悲哀地望著他道,“那也當看時候,現在年景淒涼,我只是不欲教你看到外頭人相食的慘景。為了你,我寧願不顧及旁人。”
方驚愚卻扭頭往府外走,霎時間,他憬悟過來,這裡果真是夢,是谷璧衛造下的囚籠。然而每走一步,他都心痛如割。百日紅如淋漓濃墨,似錦似霞,在他身後盛放。日光金澄,烤得他背後暖洋洋。他身後的一切如詩如畫,曾令他魂牽夢縈,只要一轉首,他又能重投美夢的懷抱,再返桃源。
兄長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帶著深厚的悲傷:“你要去往何方?外頭的光景極壞,走出這府門,你會望見你的親故早已慘死,你的部屬為你肝膽塗地,而你卻無能為力,你欲相幫的人受盡折辱,早欲投往陰府。驚愚,留下來罷。”
方驚愚卻不回頭,向著門外的乞兒走去,跨過檻木的一剎間,肅肅陰風拂過他的臉頰。他嗅到了血氣,感到臂上傳來刺骨的裂痛,頭疼欲裂,陣陣吟哦聲自耳畔而起。他最後回首望去,方憫聖站在影壁前,斑駁日光漏下來,在其白衣上跳躍,如千百枚白日的碎片,粲然生輝。那是一幅他可望不可即的圖畫,又只可得見於夢中。
府門外的乞兒已不噎泣,而是仰首可憐地望向他,如無家可依的棄犬。方驚愚走向乞兒,握住了他的手掌。暖意在他們的掌心流淌,方驚愚看著他,胸臆中如藏蘊著萬語千言,最後卻只匯成兩個字:
“楚狂。”
楚狂仰望著他,不哭也不笑,便如候著遊子歸鄉一般,寧靜地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