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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頗感好奇地賴在他身旁,覺得他冰冰涼涼,像瀝過水的竹蓆,奈何性子也冰冰涼涼,並不容易相處,特別是當他不鹹不淡地望過來,像看狗的眼神——並非表示侮辱。青竹說:“我知道,你覺得我和燒餅一樣,不過是小動物。”
沈珺困惑:“可你不本身就是蛇麼?”
青竹也有些困惑,“但文叔說,既然我修煉人身,便是人了。”
這番對話令青竹久違地頓悟,發覺自己再回不到純粹的蛇,卻也無法完全成為人,如此不上不下地吊在中央。他悵然地垂著腦袋,“可是我想和你成為好朋友。”
“嗯。”沈珺抿了抿唇,又道,“方才抱歉。”
有時他們會一同到田埂踩雜草,燒餅翹著尾巴跟在後邊,青竹問沈珺為何不和燒餅玩呢,沈珺沉默片刻,兩根食指碰在一塊兒,像兩條交叉後漸行漸遠的線,彼此的交匯親密而短暫,“二十年於我不長不短,卻已經是它們的所有。”
青竹說哦,“你怕以後捨不得。”
沈珺白他一眼,然後很輕地點頭。
青竹無法理解他的杞人憂天,令他小小年紀就顯得深沉,但倘若角色對調,他又能隱約體會那種感受,其實他也可以將沈珺看作小狗,兩百年對於他而言可能不算什麼,冬眠一覺醒來就是了,凡人卻要很努力才能活到那個歲數。
不過他很快將突如其來的憂愁拋之腦後。
再熟悉一些,青竹便發現沈珺外表是硬邦邦的冰糖殼子,內裡是柔軟的豆花餡,譬如當他抱怨曾試圖離開這座山,卻無論如何都出不去的時候,沈珺觀著他沮喪神情,忽爾談及鬼道,說燭陰憑一柄無鳶劍名揚天下,相傳源自玄鳥頸骨;說妖總是作為坐騎或靈物被人所用,故而妖道或偏安一隅、或與世隔絕;說:“也許抱犢山在保護你。”
他吐了吐信子,遲鈍地感覺到沈珺在安慰他,痛哭流涕地表示他們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直到文叔又帶回一名少年,他一輩子的好朋友就變成了兩個。
阿餚在抱犢山的日子是最有趣味的時刻,雖然沈珺也會教他做些惡作劇,但上躥下跳這種事沈珺是萬萬看不上眼的,那段時日他簡直玩瘋了,近乎每天都要被武叔暴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