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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無數次的青絲,立雪山之巔、於床笫之間。心不在焉地想著為什麼斬首:
因為死得快,所以沒那麼痛苦。
美麗的、易碎的、獨一無二的祭品。他要捧到無間道獄,在烈火化一切為灰燼之時,安放至十殿閻羅的寶座,俯瞰芸芸死靈往生。
或許當他魂體墜下深澗就已註定了此刻,彼時芒刺般的怨扎著他,扎得四處漏風,冷意狂灌,好像全世間徹骨寒涼都堆砌於此,倘若無法令聖子浩氣清英、高潔出塵,那便讓萬物都碾滅作塵,吹口氣就一併——
灰飛煙滅。
洛餚懷抱著沈珺的頭顱站定,轉身對上燭陰血色浸染的紅眸。
在霧霰與月食皆隱沒後,崑崙餘嶂復回巋然傲立之貌,極北寒山仰之彌高,連日光都馴順匍匐著,像一簾低垂的眼睫。
西鬼帝燭陰修行數百載,被鬼道奉為圭臬,他的傳聞家喻戶曉,酒肆閒談無人不知,說書人話起來十天半個月也講不盡。哪怕從前各方神聖齊聚,世道最為精彩之時,也是文人墨客不吝揮毫的一筆風措。
如此高人,如此修為莫測,如此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不是燭陰的對手,沈珺也不會是燭陰的對手,哪怕他二人配合也毫無招架之力。
故而能戰勝燭陰的,只有燭陰自己。
那雙紅眸色澤實在濃豔,令洛餚想起頸窩的硃砂痣。
於是金燦的晨陽一瞬間成了沸水冒出的氣泡,膨脹、飽滿、隨後炸裂,頭破血流地烏下去。他的手掌被液體浸泡,從指縫滲流的鮮血落在泥土,開出一些嬌嫩的花蕊。
他殘存的理智與被迷惑的心神一半一半,燭陰控屍的訣語猶在耳畔,卻逐漸被斬首那一剎那的悶響取而代之。大光相一般的血眸冉冉升起,在洛餚身後睜開目。
他聽見跫音徐響,禁步輕晃的叮鈴聲柔和嫵媚,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好孩子。”
燭陰的臉色登時變得陰晦莫測,無風自動的衣袍蓄滿了冷冽殺意,極致的靈息衝盪開來,令他身側薛馳當即七竅流血。
燭陰厲聲道:“你是何物。”
‘燭陰’亦反問:“你又是何物。竟敢褻瀆本座容貌,死不足惜!”語罷撼然震袖,衣袂於兩枚對視的血眸中翩飛如浪,張揚鼓動。
鬼帝之間,連無言的對峙都振聾發聵,一時天地寂寥無聲,微茫山色陷入濃稠血夜。
洛餚無聲無息地站立一旁,扮演被懾奪心智的傀儡、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