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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由一個無尾的夢構建,因此在轉瞬之間變化萬千。他們站在場景的邊緣旁觀它的土崩瓦解、再又平地高樓,流光從大道無盡的遠端奔來,穿透揚塵中連亙不絕的碧瓦飛甍、亭臺屋宇。
洛餚兀地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所見是曉風還是殘月、是回憶還是預言。
直到流光照亮大雪紛飛中一道單薄的身影,踽踽獨行於滿目蒼涼,一頭青絲被皎霜染得褪色,驀然回望雪滿長安道,才發現孤身走了很遠的路。
不用付諸言語,他與他們也能默契地目光相接,同時停駐腳步遙遙對望。
雪沫讓一切變得空蕩,甚至模糊了彼此的形影,簷巔烏鴉啊啊而鳴,也不知是誰在送別誰。
其實洛餚第一眼見小白之時,一點兒也不喜歡他。
抱犢山是沒有家的人和沒人要的孩子縫在一塊的拼花布,他與小白前後腳被文叔撿了回來,彼時初入山門,青竹興高采烈拉過他的手,指著那株扶搖而舞的古槐樹,如一叢青焰嘩啦啦地搖曳,小白就站在武叔背後,在一眾噓寒問暖間冷漠又平淡地看著他,哪怕葉隙疏光細碎,都像身披了件鶴色的氅。
而同樣都站在槐樹之下,落在他身上的卻是濃灰的影,簡直要將小小的身軀淹沒。
打眼看,他便沒由來覺得小白應該屬於朱門繡戶,受鐘鳴鼎食、萬人護愛,終成天之驕子,就連名字都祥兆深蘊,與他這等賤名好養活的小乞丐判若雲泥,也不知為何流落至此。
但洛餚就是不喜歡小白,就好似站在窗明几淨前,只會讓汙穢更加惹眼。
事實證明他的眼光並沒有岔,甚至更勝一籌,是相互兩看生厭。
小白從未與他搭話,他也憋著鼓氣不願同小白打招呼,乃至十天半月過去,兩人竟然一句話都沒說過,至多在閤家共餐時偶爾“嗯嗯啊啊”幾句佯作融洽,小白在書房苦讀聖賢書時他就在槐樹上掏鳥窩,小白在院中練劍時他就帶著青竹扒拉黃皮子洞,小白與文叔對弈時他就搬來木盆在太陽底下給燒餅洗澡——燒餅是劉伯養的一條土狗,成天在泥巴地裡打滾,打完滾之後大家都嫌它,只有洛餚不嫌,因為他從前顛沛流離,也常在泥巴里深一腳淺一腳地尋未刈淨的稻粒,若找不到夜宿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