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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得變少。還有還有——”
胡小七一步跨過條小溪流,回首指著它道:“水也少了,原先這條溪足有四五步寬,現在我稍稍一跳就能過去,好多人家連門前的魚塘都幹了。”
語畢又是一躍,輕快地跳過兩塊裸石之間。
等三人行開半炷香,村莊本就縹緲的燭光更是遙遙不可及,甚至不如星子透亮,胡小七和翠翠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心臟五兩肉七上八下,抓著洛餚的小手攥得更緊,均有慄然生懼之意。
胡小七吞了一大口唾沫,提醒洛餚:“郝有錢,再走就要走到墓地裡去了。”
相較二人顫顫巍巍,洛餚可謂閒庭信步,“在墓地就跟在自己家一樣。”
翠翠低低呸了聲,囁嚅道:“仙家官這話說得不吉利。”
洛餚有意頓住步伐,“那我們回去?”
“不行。”胡小七拉著他加快數步,“將來我也要成為斬妖除邪的大英雄,怎能畏縮不前,我們村墓地從不鬧鬼,有什麼可害怕的。”
語畢兩手一甩,大咧咧昂首在前。
翠翠見狀也鬆開洛餚,將紙鶴攏在掌心,同胡小七並肩而行。
洛餚周身失去桎梏,難得感到一身輕鬆,閒來無事地揪下片香椿葉,眼見墳塋已近,不動聲色地將靈息彌散鋪展。
周乞那癲人有一句話說得妥切,鬼修異於仙道名門正派,並非強調築氣修習,只要符咒畫得流暢、訣語念得順溜,所謂修為不過錦上添花的籌碼,以至於褪去一身道袍,復歸凡間驅邪相宅算風水之流不知凡幾。
故而識鬼修不以修為作準,有修為高深者連個陰風吹吹符都能繪岔,亦有修為低下者一出手就是凶煞厲陣,幡鎮惡鬼恆河沙數。
但修為參差總歸會有體現,劍修有“人劍合一”、刀客有“無常無我”,而鬼道之修存在於陣法符篆厲害間,若是修煉到東西鬼帝那般境界,便能以身飼陣,以心作法,更有傳言修行至高歸一時,即可煉天地為陣,翻手雲雨。
不過洛餚並未有此等志向,他從來都是得過且過,自在隨心,生前如此、死後亦然,之所以勤勉練劍主要是因為——
他的思緒倏忽一頓。
記憶積淤滯澀,唯有道人聲清亮,嗓音稚嫩得如同胡小七,卻是一板一眼替他纏上劍穗,說“我們要一起行俠天下的”。
似是青竹不服氣地問“那我怎麼辦”,那人眼梢彎起來,分明是張白淨無邪的臉,薄唇中清清冷冷地道著:“把你燉成蛇湯,帶在路上當口糧。”
於是他沒骨頭般往那人背後一掛,含笑應聲附和:“起鍋燒油,燜熟了明日就下山。”
那人說話的語調,像山楂外凍了層硬邦邦的殼,生咬下去硌牙,要含得硬糖化開才能品出些滋味,酸甜恰好。
人在世間喜好總會有偏向,有君子好逑窈窕淑女、有俠士鍾情瀟灑風流客,算他偏愛哪壺不開提哪壺,不鐘意孤山雪也不鐘意蘇堤風,偏偏要它們混在一塊才覺有趣得很,這大概也是他最開始就在漌月仙君這棵樹上掛了根繩,現下還隱隱有吊死傾向的原因。
“郝有錢——”
洛餚自心念動處回過神來,原是他們已行入墳場,胡小七戳了戳他問:“你怎麼不說話?”
洛餚聳聳肩,“我在想魚怎麼還沒咬鉤呢。”
此語才落,許久未曾施展的鬼道靈息適時捕捉到一抹異動。
他輕拍胡小七與翠翠肩頭,從容自若道:“鬼故事開場。”
故事
四合被極度的寂靜封堵,灰白森森的墳包襯著枯槁嶙峋的死樹,是能叫倆小孩肝膽都寒透的氛圍,譬如不小心打碎了碗,縮躲在門後牆根,聽爹一邊拎著掃帚,篤重的腳步和簌簌摩擦聲逼近,一邊說:“胡小七,我看見你了。”的那種恐懼。
胡小七不免從骨子裡感到發怵,上下牙關不由自主地廝打,步下踟躕起來,此時一隻溫熱有力的手抵著他單薄的脊背。
“怕什麼。”
胡小七反手一撈,抓到指關節突起的骨骼。
郝有錢身上有種令人矛盾的感受,看起來沒個子醜寅卯,分明不是很靠譜的樣子,卻又莫名覺得他能將底兜著。胡小七將其歸結於仙家官氣度,一顆心安回原處,當即雄赳赳氣昂昂闊步向前,甚至撿了半根樹枝握在手中當劍。
“翠翠。”胡小七將樹枝橫在身前,另一隻手作勢輕碰女孩窄袖,“你若是害怕就、就牽著我。”
翠翠白了他一眼說“我才不害怕”,將碎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