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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頭土臉,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著急忙慌地朝眾人招手:“這邊這邊!”
他們緊隨景寧,幾乎要行到街市的盡頭,才看見一夥橫眉怒目的匪徒正在湯肉攤子上吃霸王餐。
“本大爺好心好意賞臉來你這窮酸攤子吃飯,你居然還不給大爺我點錢花花?”匪徒一把掃空桌上碗筷,沙包大的拳頭往桌上狠狠一砸
攤主點頭哈腰,哆哆嗦嗦從匣子裡掏出一捧紙幣銅錢:“今日所得皆在這兒了,再多的也沒有”
那匪徒連匣子一同搶去,不滿地嚷嚷:“就這點?打發叫花子呢?”
“這位爺,近日生意確實不好”特別自從你們來後攤主不敢多說,手上不住抹著冷汗。
“呵。”匪徒冷笑,手一揮,“給我砸!”
景祁身形一動,想要上前制止,被沈珺小手攥住褲腿:“於事無補,再等等。”
那夥匪徒狂風過境般將鋪子砸了個稀爛,大搖大擺地沿街掃蕩,看上什麼就強搶一通。
景寧沉不住氣,在那一夥人與他們擦肩時暗搓搓地伸出條腿,把一人絆得跌倒,面朝地摔得鼻青臉腫。
可那人毫無反應,爬起身依舊直勾勾地盯著過路女子,猥瑣至極地說著些下流詞彙。
街上商鋪聞聲早早關門大吉,流動攤販也都趕忙推車離開,一個賣水玉簪子的攤主是個姑娘,首飾這些零碎東西收拾起來總歸慢些,嬌俏臉上滿是慌張之色,遠遠見那一眾土匪,當即扔下攤子就跑。
“誒,小娘子。”為首的匪徒擰著張醜惡嘴臉,伸手指了指,身旁兩人立刻衝出去將那姑娘推搡回來,匪徒捻起根攤上的簪子,邪笑道:“你看這個髮簪好看麼?”
姑娘不語,匪徒貼近她身側,不懷好意地捉住她的手。
“放開我!”她蹙眉掙扎,但哪敵得過土匪的力氣,他笑著想要將簪子戴到姑娘髮髻上,拉扯間那隻簪子被姑娘一手揮落,匪徒立馬撂了臉色:“看來你不喜歡,那好!”
他猛地一踹,整個攤子“砰”一聲重重擲倒在地,發出巨大震響,精巧的首飾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他仍不解氣似的揚手“啪”地給了她一巴掌。
姑娘唇角滑下道血痕,眉間鬱郁叢生的火氣壓不住,高聲回罵了一句,那群匪徒似沸水炸鍋般湧堵在前,為首者陰鷙一笑:“打!”
景寧和景祁見狀旋即拖住正要大施拳腳的幾名土匪,可饒是如此,那名姑娘兀自被踹倒在地,明明施暴者已經被二人制住,姑娘依舊不停在地上翻滾,嘴裡傳出尖厲的叫罵和嘶吼。
“怎麼辦啊!”景寧急道,似乎不論他們做什麼或不做什麼,這名姑娘依然會被狠戾毆打,哪怕現在土匪們根本碰不到她一根頭髮絲。
“殺了他們?”景祁扼著匪徒冷言道。
“不可,他們仍是生魂,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容我想想”景昱手心都滲出虛汗,下意識地望向站在旁觀人群中的沈珺。
那七八歲稚童懷中抱著只小黃犬,洛餚見狀“汪”了聲,意思是:你不管管?
沈珺從容垂下眼簾:“景昱會妥當處置。”
景昱見漌月仙君好似置身事外,也了悟仙君是期望他們獨自應對,腦中將幻境中遇見的所有情景細細回憶一遍,掰開揉碎了想。
那姑娘淒厲詭異的神態歷歷在目,如同空曠戲臺上演的一出獨角劇,可又殘忍而慘烈。
從她口中撕心裂肺地喚出“救命”,人群中一位婦人擠出來,嚷到:“別打了!唔”
婦人被同行的丈夫一把捂住嘴,丈夫死死拽著她的手臂,低聲道:“你管這麼多做什麼!快些走吧!”
景昱一瞬不移地注視著姑娘的每一個神色,她面板白皙,毛孔細膩,如果不知這是幻境,當真會以為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是此刻面龐上凝著血紅的苞蕾,綻出淤青的花,遽然閃過一絲潰爛之色。
景昱緊繃的心絃“錚”地撥動,唰一聲上前死死鉗住她正掙扎的胳膊,所觸肌膚像大寒的冰雹子一樣涼。
他鬆開手狠狠在指尖一咬,以血作墨,先寫“安寧”,又寫“龍神永鎮”,再書一“殷”字,如此這番下來,右手五指咬破了三指。
景昱抬首道:“鎮邪。”
姑娘此時已被憑空拎起兩條腿,身子被一股力量直直向後拖,兩手驚恐地摳抓地面,景祁翻身而來將她摁住,一指扼大椎,一指點風門,再屈指注貫身之力於指骨,靈息聚匯,直擊臟腑之氣輸注於背腰部的背俞穴。
姑娘渾身抖顫頓止,景祁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