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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下人給找出來,這裡是國公府,說話做事是有規矩的,今兒不罰,還像什麼樣了?”
“少夫人,可是...”
如蘭委屈。
“你也不準胡說。”
她用美眸瞪了她一眼。
見如蘭應“是”
後,低落地轉身,她嘆息一口氣道:“我知道,你是覺得我在自欺欺人,以為府裡的人不說,世子就不會娶公主,但我真的沒有這樣想,世子他既然決心要娶,我也絕沒有阻攔的意思...”
“少夫人!
你怎麼能...”
如蘭淚眼汪汪。
“我那不是傻,”
戚央央繼續道,“是知道阻攔沒有用,他本來娶我的時候就不是情願的,只是那時候我比較傻,以為凡事只要費盡全力去爭取,就總能看見希望,但現在我知道自己錯了。”
“所以,他想另娶別人,我沒有任何意見,這也是我現在著急找他說清楚的原因。”
“感情,終究還是強求不得啊...”
她哀嘆道。
到國公府的第一年,她第一次看見裴陸戟的時候,他正穿著一襲青色繡白鷳補子的學士袍,在廊下投影下一片少年雋秀修長的身影。
那時的裴陸戟,眼底是一灘幽漆無瀾的死水,年紀尚輕,竟然在他身上沒有看見任何少年人的精氣神,他像一尊廢廟裡被人拋棄的破爛神像。
他在廊下走過的時候,她幾乎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腰上系的那塊魚鱗紋玉佩。
她七歲那年,被敵軍抓去羌北的活死人墓,一個同樣被羌北兵抓去那裡的小哥哥救了她,把逃出去的機會讓給了她,她承諾小哥哥自己出去了一定會叫爹孃帶兵回來救他,於是便把自己隨身帶著的玉佩系在了他腰間。
就是這塊魚鱗紋玉佩。
可是,那次出去之後,她不小心從小山丘滾落,磕了頭,醒來後短暫地失去記憶,後來等想起來讓爹孃去救的時候已經晚了。
聽說羌北兵把活死人墓裡的大小戰俘,折騰得可慘烈。
他們為了動搖晉兵的軍心,把戰俘拉到戰壕外充當“人肉壁壘”
,晉兵不敢動,那些可惡的羌北兵便用燒紅的鐵鞭去抽打這些人,讓其發出慘叫,好逼迫他們的大將軍出城來談判。
夜裡,這些戰俘就被鐵索牽著鎖回那個黑漆幽暗的活死人墓裡,那裡又陰又潮,夜裡冷得可怕,遍地都是些餓死的、被折磨死的戰俘屍骨,一股子惡臭腐爛味。
那時戚央央被抓去也在裡頭待過一陣,那是個比煉獄還要可怕的地方,到了夜裡整個墓穴裡都是哭嚎聲,人在裡頭帶上一陣子不死也會瘋的。
那年她才七歲,在漏光的洞道口,被幾截腐爛的肢體和一雙血絲浮突的眼珠給嚇得蹲在原地哭。
然後,一位比她大幾歲的小哥哥渾身血汙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看見她在哭,第一時間跑過去將她拉了起來。
“我帶你看些東西,你不要哭。”
然後,小央央便被他拉到另外一個穴室,那裡也堆滿了橫七豎八的屍塊,頂部三個透氣孔漏出一點點光,她看見有些屍塊都爛成枯枝一樣的骨頭了,她嚇得忍不住往小哥哥身後瑟縮了一下。
小哥哥笑著拍拍她肩膀,“別怕,有我呢。”
然後,他小心地撥開一個牆角上的屍塊,喚她過來看。
“快,過來看!”
然後,央央她在零星漏出的光暈下,看見了在腐爛屍堆裡,竟盛放著一朵鵝黃色的花。
那花的花瓣上還帶著絨毛,乍然看去,就像蒙了一層光輝一樣,一下子把那顆萬念俱灰的心照亮了,有股酸澀湧上鼻頭。
“本來它長在墓道口那邊,就是你剛剛那位置附近,我發現它的時候,一位士兵差點將它踩壞,我救了它,牙齒是那時候被踹掉的,背部也捱了幾腳。”
“後來,我把它移到這裡,天天找水給它澆灌。”
時間過去了很久,加上她之前頭部受過傷,許多細節已經記不得太清了,可那朵開在墓室裡帶給她希望和溫暖的鵝黃小花,和男孩輕輕一笑露出缺口的牙,她依然記得很清楚。
當年在墓穴裡幫助過她許多,帶給她溫暖和希望的小哥哥,那時,他還會用背脊去保護一朵偶爾長在死人堆裡的花,絕境中依然樂觀,有著一顆對生命充滿了熱切的心的人,如今竟然變成了這副看一眼都讓人覺得壓抑得慌的死沉。
表面看來他是光鮮的,生在簪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