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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央央追到府外去的時候,同一時間,國公府門前來了一群都察司派來抓人的捕快。
“戚天明聯合甄立康貪軍糧餉,導致十二年前車壁大役一戰死傷慘重一案,證據確鑿,聖上已下旨捉拿其眷屬定罪,來人,速速拿走!”
甄氏和英國公還沒反應過來,那些捕快就開始大肆抓人,賓客四散。
恰在此時,裴陸戟帶著戚央央回到府裡。
戚央央第一次看見一大群身穿皂衣,腰繫金飾革帶的皇城捕快,他們整裝整齊,一絲不苟,每一張臉都是嚴肅而莊重的。
他們黑壓壓一片杵在他們國公府的門口,提著劍朝她走來,簷上密雲遮蔽了月色和星光,高大而華麗的國公府門楣,都彷彿要被那些人幢幢的鬼魅般的身影壓垮似的。
公爹和婆母喊她的聲音從門內傳出,不少裴家的奴僕也被這些捕快提出了府門。
“犯婦人帶走。”
耳邊突然傳來這麼一聲,脖子一涼,為首的那個國字臉吊梢眼的捕快拿劍橫在了戚央央脖子,快將把她抓住的時候,突聞裴陸戟低喝了一聲,“等等。”
只見他利索地從袖內掏出兩份蓋好紅色官印的和離書,施施然朝她走來,在她萬般錯愕的情況下,開啟印泥拉起她手按上印泥,然後加蓋在和離書上。
另外一份,他則轉身撩袍跨進府門,涼薄至極地遞到他的繼母,甄氏面前。
“母親,你們甄氏一族和他戚氏闖下的大禍,沒理由讓我們裴氏來揹負吧?”
“就算父親護你,可裴家,又不止有父親和我,裴家百年名門,子嗣眾多,遍佈京都、江淮,難道你要讓父親為了你,置那麼多條性命不顧?”
“你,擔得起嗎?”
甄氏淚眼朦朧,英國公裴晟則直接破口開罵:“你這混賬傢伙!
那是你母親!
就因為有難,你就要薄情寡義丟棄她嗎?你這畜生!
!”
說著,裴晟就要過來奪和離書,卻被裴陸戟輕輕一側身避開。
他冷漠道:“她不是我母親,我母親早已經死了,她是被你,和世家逼死的。”
英國公氣得渾身發抖,“逆子!
你這逆子!
你母親崔氏一族當年有難連坐,我不也去求陛下對你母親網開一面了嗎,怎麼到你繼母這裡,你卻如此?看來你早就處心積慮盼著把你繼母趕出國公府了是吧??你這畜生!”
“我畜生,還是你比我更畜生呢?”
裴陸戟涼涼道,“是誰在我母親還在世時,就跟甄氏攪在一起,逼得我母親連最後一絲希望也放棄了呢?”
“父親又何曾想過,為何當年崔氏連坐,父親可以絲毫不受影響,還能幫忙求情,這回他們人上來就鎖我們的人呢?”
“我現在是在替我們裴氏一族著想,她甄氏,和戚氏如今是罪人連坐犯,你不與她和離,難道要成為整個家族的罪人?!”
他突然大聲,兇道:
“甄氏,我爹為你當得起罪人,你呢,你當得起這千古罪人嗎?你若不簽下這和離書,死後就不怕我們裴氏家族的人生生世世指著你的荒墳罵!
不怕他們把你屍骨挖出來鞭嗎?!”
甄氏早已泣不成聲。
“燕兒!
你別聽這畜生胡說八道,我乃英國公,又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有我護著,他們動不了你...”
“爹,你還不明白嗎?就你那點十多年前立下的功績,早就不夠看了,今日他們能來國公府拿人,你以為聖上不知曉嗎?裴家樹大,又成天仗著當年功高,你以為聖上心裡舒服?我們裴家今時不同往日,怕是早就成為聖上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好!
好!
你們別說了...別說了...和離書我籤!
我籤!”
甄氏已經泣不成聲。
“不許籤!
燕兒,裴陸戟你這畜生!
不配當我兒子!
你以為你逼得你繼母簽下和離書就行了嗎?我一日不籤,這份和離就不作數...”
裴晟話剛落,就感覺腦袋陣陣眩暈。
裴陸戟冷冷地看著他倒下去的身影,淡漠道:“父親身體抱恙,這份和離書不能親自簽寫,那就由我這個嫡子代簽吧。”
戚央央看著這滿園為裴陸戟而佈置的裝飾,費心讓人花了大功夫在府裡每一棵樹、屋簷下和廊下懸燈結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