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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張敷了層白粉的中年男子的臉,他容貌敦厚,未語帶笑,最特別的是他鼻頭有個不是很大但是非常顯眼的紅痣——
這人正是當今萬歲爺面前最得寵的太監符白。
宋大人看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動,似乎唸叨了些什麼話,聲音太清,誰都沒聽到。
符白探頭問:“大人您說什麼?”
“沒什麼。”宋大人搖搖頭,將衣袖挽起,定聲道:“筆墨拿來。”
一百五十六
宋大人自從接管了這‘高牆’後,表面上看起來只是管理些皇家的雜事,實則暗藏玄機。
宮裡面很少人知道,他其實並非宋家親生子,而是二十五年前隨其母一起嫁入宋家的,親生父親是當朝開國皇帝身邊的近衛,跟了天子三十年,赤膽忠心可昭日月,卻因在年邁的皇帝面前為太子說了句實話,被老皇帝懷疑,最終死在大牢中。
當時他已五歲,記事兒了,親眼目睹一夜間家破人亡,他和母親被趕出家門,幸而母親的孃家在都城還算是門顯貴,收留了他們娘倆,直到半年後母親改嫁,其中艱辛不可謂他人言。
貴人語遲,宋大人幼年遭逢大難後心性便比同齡人深沉許多,少年時苦讀加上些天賦異稟,練就一手錦繡文章入學了國子監,也是在那個地方,他認識到了他後來的恩師——楊威。
恩情道義、君子之德,在宋大人眼中狗屁都不是,而楊威欣賞他的也恰恰是這一點。
宋清漣只想往上爬、爬得越高越好,讓他的命不要如自己父親那般不值錢,三十年忠義不如朝堂上護得住你的官職來的重要,所以,他為了討好楊威,娶了他說給自己的姑娘;為了討好楊威,在川蜀那等窮鄉僻壤一待就是八年。
或許宋大人當真是有當官兒的料,八年內,他平步青雲、步步高昇,雖是有楊威的庇佑,但也是他能力卓越的表現。
終於,他爬到了楊威都不得不重用的地步,一紙文書,他終於是熬到了回京都的日子。
一百五十七
金鑾殿上的人,宋大人並非第一次看見。
可他沒想到的是,那位交給自己做的事情,居然會如此重要。
雙膝跪在地上,宋大人的頭抵著冰涼的千金磚,發出沉悶的聲音。
“咚。”
一百五十八
城西宅子內。
我推開了門,一瞧見屋裡坐著正在等我的兩位婦人,登時怔住。
她們的容貌實在是令人見之難忘,左邊的氣質如蘭,一雙彎彎的柳葉眉,眼似秋水、唇瓣不點而朱,而右手邊的女子相較於她的歲數看起來稍大一些,體態婀娜,面容嬌豔,都是萬里挑一的美人。
這和我記憶中那兩個瘦成皮包骨頭、唯唯諾諾的女子完全不同。
我不過是匆匆看了她們倆一眼便直接走到了正座上,不由自主又看了她們倆一眼,心中生疑,宋大人看不上我這等還沒張開的小丫頭有情可原,為何這兩位美人兒都能放後院裡不管不顧?
“你們可是要見我?”我問道。
身著紫衣的女人點頭,說出的話怎麼聽著都令人生厭:“夫人,您也看到了,老爺如今能不能回來都是兩說,不如您發發善心,把我們的身契還回來算了,看您如今的日子過的也不好,我還是別吃您家的口糧了。”
什麼叫做‘老爺能不能回來還是兩說’?我如今最怕聽到的就是這種話,若是宋大人當真回不來,那我這一年來忙前忙後不都是打水漂了嗎?
我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呵斥道:“大人吉人自有天佑,這種話你說出來難道就不怕閃了舌頭嗎?平日裡宋家是少過你們吃還是少過你們喝,做人要講良心,如今大人不過是進去一年而已,你們就守不住了?”
“對,你們家給吃給喝了,但是我們倆過的那是人日子嗎?我進府也有五年了,老爺就從來都沒有碰過我!我也是女人呀……”紫衣女子捂著臉嗚嗚哭泣起來。
我心想你哭什麼,我也沒被大人碰過,可日子不是照樣過嗎?哪裡值得哭了。
一旁的藍衣女人聽了她的話,也跟著抹起了眼淚,對我道:“夫人,求求您了,這般的日子我們倆不是不想熬,而是熬不住了,我們本來也是被送來的,身輕命賤,這些年來我攢的積蓄也不少,宋家這邊遭了難,我願意出錢把我自己贖出來,只求您還我們個自由身……”
若她們二人是普通的僕役,我說放就放了,可誰讓她們容貌這般嬌豔。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