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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二
艙內。(狂·亻·小·說·網)[./xiao/shuo./kr]
宋大人躺在桃花紗罩的四角床上,手搭在胸口,呼吸清淺。
門開了,頭髮凌亂,衣服也亂糟糟的小姑娘臭著一張臉走了進來,將食盒放在桌子上,道:“小姐,晚膳帶過來了。”
“嗯。”清泉姑娘從梳妝桌上站起來,隨手將玉簪插入髮鬢內,做了個‘噓’的手勢,“小點聲,公子還在睡覺,”目光落在小姑娘的身上,詫異問:“溪兒,你這是怎地了?”
“別提了,遇到了兩個下三濫!”溪兒氣呼呼地說,看向床上躺著的清瘦男子,小聲道:“剛剛主子說,完事兒後找你問些話。”
清泉姑娘點點頭,跟著溪兒一起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輕輕掩上了門。
“吱嘎——啪。”
宋大人睜開雙眼,神色清明,哪裡有一點喝醉了的樣子。
他從懷裡掏出長素色繡著竹子紋的手帕,用力地在嘴唇上擦拭良久,隨後厭惡地將帕子從窗外丟了出去,穿鞋離開。
一百九十三
我還沒有幼稚到因為這種小事就跑到大人面前說閒話。
只有前世我遇到的那個宋煙成才會因為個女人鬧得後院雞犬不寧,像宋大人這樣心懷天下之人,我相信女人在他們心中不會佔有太大的分量,只要我還是他的正妻,那一切都不是大問題。
若是那日大人說想把清泉姑娘納回來,我乖乖聽話便是了。
——到那時,清泉和我的賬只是可以清一清。
一百九十四
清泉姑娘戴上兜帽,悄悄的走進一扇裡面亮著燭火的房間,輕輕叩叩。
“主子,我是清泉。”
“進。”
清泉推開門後立刻回身將門關嚴,同一時刻她感覺到一個男人從後背抱住了自己,她臉上浮現一抹紅暈與不經意流露出的厭煩,將柔荑放在了男人的臉上,嬌聲道:“主子,您怎麼今日這般猴急?咱們還熄燈。”
男人赫然是方才還和宋大人稱兄道弟的錢福元。
他此時已沒有了那股稀裡糊塗的浪子模樣,在清泉姑娘的臉上香了兩下,問道:“你可從宋清漣那裡套出什麼話?”
“您別提了,公子一進房間就醉倒在床上,我怎麼叫都叫不起,哪裡有時間套話?”清泉姑娘嗔道:“您下次給他灌醉的時候,記得讓他少喝一些。”
“呵呵。”錢福元冷哼兩聲,“我看不是他喝得多,而是你根本撬不開他的嘴,這人精明的跟個什麼似的,他不想說的話,你就是敲碎了他的牙都未必能讓舌頭動上一下,也罷,這事兒還是要細水長流。”
清泉姑娘臉色一變:“您是想?”
錢福元陰沉的臉色瞬間變了,他笑著把清泉抱到床上,哈哈笑道:“給你找個好人家!”
一百九十五
船上的日子實在是無聊到發慌,我整日裡除了看書和繡些東西,其餘的什麼都做不了。
況且這船上還大多都是外男,我連平時去甲板上吹吹風都做不了。
這日我正拿繃子給大人繡帕子,最後一片竹葉還沒繡完,忽然想起來母親曾經跟我說姜皇后的其子的誕辰就在最近這幾個月。
“徐嬤嬤。”我道。
“夫人什麼事兒?”
我想了想,問:“我記得當時出嫁時,嫁妝裡有一匣子五百四十三色的繡線,咱們帶過來了嗎?”
徐嬤嬤從懷裡將本子拿了出來,翻看片刻,點頭:“在箱子裡放著呢,您要用?”
“對,順便裁塊布來,我要做一扇屏風。”
一百九十六
屏風是個大工程,前世我在景陽侯府長大,那裡的姑娘從能說話的時候便開始拿針,家教極其嚴格。
我母親又是善於女紅,對我這個女兒更是嚴厲到近乎於殘忍的地步,也多虧了她們的悉心教導,我的繡活兒在當時的貴女圈子裡都排的上名號。
——十二單的嫁妝,都是我自己親手繡出來的,出嫁那日風光無比,還令景陽侯府小小轟動了一陣子。
可惜遇人不淑。
在佛堂的時候,我的手在一個冬天因著沒有熱水,凍出了紅,總也好不了,漸漸的,每個手指一到陰天下雨就疼痛無比,便拿不了針線,繡活兒也再也沒有碰過。
直到死前的最後五年,我才知宋煙成從我入府那一日起,就日日在我的茶飯裡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