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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說,大人在我心中還是上輩子那個高大的形象,我也無法想象和他親密時會是什麼模樣,維持住這般,於我來說已足夠。
“您真的是……”徐嬤嬤被我嚇習慣了,知道我脾氣一會就過去,便沒有開始那般的戰戰兢兢。
她嘆了口氣,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給我捶腿,叨咕道:“老奴看著您從那麼大點到如今,只希望您日後的日子順順坦坦的,女人這一輩子,沒個孩子就如那浮萍一般,一陣風就能吹沒了。”
聽她這般說,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兒,好似聽下人們碎嘴皮子的時候講過,徐嬤嬤曾經嫁給個同鄉,可那男人是個不幹事兒的,整天遊手好閒,徐嬤嬤攢的嫁妝沒兩年就給敗壞光了,她生了一兒一女,兩個孩子全沒養活,這才又跑駙馬府當差,還籤的死契。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知道她這話是真心話,便安慰道:“您也是想得太多,大人是何等人物,您又不是沒瞧見,定是不會與那紅塵女子有什麼瓜葛的。”
“……您說的也是。”徐嬤嬤的臉色緩和下來,“是老奴想的差了。”
屋子裡方才聽到我和徐嬤嬤說話的丫鬟此時終於都敢開口了,紛紛稱讚大人的人品,直說‘即使是去包間,也是不會和那等女子有牽連,定然是清酒一杯、黑白棋子在手,兩人對弈棋局的風雅事’。
一百八十九
惜別閣。
海面上一派平靜,越是離港口遠,水越是乾淨。
瀲灩日光映照湛藍天空,如做工最精緻的深藍錦布上的點點珍珠。
宋大人和同窗好友正坐在三樓的包間中,一人身旁坐著個嬌媚姑娘。
一百九十
宋大人輕抿了口杯中甜酒,視線從窗外移到屋中,他身邊正做著撫琴的清泉姑娘,面前是曾經在國子監同窗過一小段日子的錢福元,後來聽說他去了外省,一晃十來年未見,如今他成了個工部小官,不知是貪汙了多少油水,滿肚子的油,胖的連身邊的姑娘都必須側坐著才能維持小鳥依人的模樣,著實不易。
“濁之啊,此番南下你有何打算?同老哥講上一講,老給別的能耐沒有,幫你運作一二還是可以的。上學時的時候我就服你,明明咱哥幾個一起做壞事,偏偏最後夫子都不罰你,當時我就知道,你不是個簡單的人!”錢福元喝的頭都暈了,說話顛三倒四的,懷裡的姑娘被他晃盪地連曲子都彈不好了,索性嬌笑著嗔怒,兩人抱成一團黏糊了片刻。
宋大人眼觀鼻鼻觀心,跟沒看見一般面色平靜,慢悠悠喝光了杯中甜酒,這才將視線落在鬧得滿頭大汗的錢福元身上,輕聲道:“二哥,您的心意我領了,只是我此次是被逐出來的,哪裡有什麼去處,回鄉看看父親,然後可能是遊歷山河吧。”
“嗯,當個富貴閒人也不錯,老哥羨慕你,來,咱們喝一杯!真沒想到你心態這般的好,明明那就是個……咳,不說了不說了,來,喝!”錢福元眯成一條縫的眼睛中似有什麼一閃而過,隨後將杯子中的酒咕咚咕咚喝個乾淨。
宋大人也痛快地將杯續滿,甜酒入喉,他將杯子在空中倒扣,咳嗽了兩聲,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
清泉姑娘連忙伸手將他扶住,聲音如同她的花名般清脆悅耳,如山谷溪流般乾淨:“大人可是醉了?不若休息片刻吧。”
“是啊,濁之賢弟放心,這裡有為兄常年包的屋子,”錢福元做了個男人都懂的笑容,大方道:“聽說你是和夫人一起來的,放心,我稍後讓人給她捎個信便是。”
宋大人笑了笑,將手搭在了清泉姑娘的腰上,在她的臉頰上印上一吻,垂眸道:“那就多謝二哥了。”
一百九十一
日頭正烈,門外來了個陌生的小廝扣門,說是宋大人和他們府上的老爺喝醉了,正在樓上休息,讓我不用擔心。
我點點頭,讓徐嬤嬤收拾了一盤我自己閒著沒事時做的糕點,讓他幫忙捎上去。
老爺喝醉後經常頭疼,我的糕點裡放了些解酒的中藥,入口清淡香甜,正適合老爺喝醉後用食用。
小廝點頭離去。
這段時間以來,老爺經常夜不歸宿,我早已習慣。
隨後,差不多快點到晚膳的時候,翡翠和珍珠去二樓最裡面的食堂取餐。
船上的一干用度都是用錢買的,我平日裡除了偶爾能借個地方做做糕點外,其他的什麼都施展不開。
我這邊正和翡翠聊著屏風應該用什麼線才能看起來漂亮又幹淨時,倆姑娘哭著回來了,看見我就是一幅氣呼呼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