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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周意映有了動靜,他這才坐到了床旁,伸出的手在面前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理了理她額前略微凌亂的髮絲,比起相見時的枯草現已經亮麗不少。
他語氣有些輕柔,就像小時候父親哄她時一樣,只是他不是很熟練,聽起來有些僵硬,“我知他傷你很多,我會把他抓來見你,你耐心等等,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這番操作讓周意映有些詫異,瞳孔微縮,甚至連他的手都沒躲掉。
這麼多年來,關心她的人一一離去,她連述說都無處可說,柳凜風讓她想起王府裡的日子,終究是心軟了軟,一滴淚水就這樣落到了被褥上,砸個粉碎。
“別哭了,眼睛還沒好。”
見她哭了,柳凜風抬手替她擦拭,他的手上多了好多老繭,應該是練武弄的。若是他底下的兵看見了大概會驚奇,因為他們從來沒看見過景南王對誰有這樣的溫柔耐心。
臨走前,周意映突然拉上他的衣角,見他回頭,頗為忐忑不安,但還是說出自己的請求:“請你,一定要奪回皇城,哪怕是為了爹爹。”
柳凜風手一頓,隨即將她冰冷的手握住,“好。”
六個月,說快不快,說慢不慢。
柳凜風勝利的訊息傳遍了大江南北,也傳進了周意映的耳朵裡。
他贏的很利落,先是在戰場上一箭射掉了李蔚的頭冠,後生擒了他,領軍佔領皇城,一躍而起成為魯地最大的藩王。
而這兩年的時間裡,她的眼睛在名醫們不懈努力的治療下終於有了起色,現在已經能拆繃帶見人了。
站在院子裡,溫暖的陽光照在她的瞳孔裡,她不適應地眨眨眼,視線還是有些模糊。
與李蔚相見是在重回皇城的第三日,柳凜風將四方諸侯打的服服帖帖,魯國也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奪回皇城之後,她被安置在宮中,前朝之事皆由柳凜風一手打理,所以他派人請她去金龍殿時是有些疑惑的,那是魯國曆代皇帝處理政事的地方,也是她小時候長待的地方。
幼時正逢北疆戰亂,她的父親城南王用兵如神,奉旨領兵前去平叛,失去母親又年歲尚小的她經受不起北疆苦寒,被託付給她的親舅舅太宣帝周翡,記事起她就是在皇宮長大,也是被太宣帝親自帶大的。
太宣帝勤於政務,整天坐著案前批閱奏摺,她則在旁邊安靜地待著,面前擺著各地上供的稀奇古怪的玩意供她所玩,偶爾批閱累了便休息片刻同她玩耍一番。
他是個稱職的舅舅,把她養得很好,甚至有些過分溺愛,她那時在京城很出名,出名的蠻橫。
十七歲時,她救了一人,他許下諾言,待他金榜題名便來報答,她沒當回事,卻在幾月後看中當時風頭正盛的探花郎李蔚,沒曾想竟是同一人。
少年鮮衣怒馬,她一見傾心,求得聖旨,兩人婚後琴瑟和鳴,恩愛有加。
可好景不長,在她婚後第三年,父親戰死沙場,舅舅自刎殉國,姑姑含恨而終,魯國名存實亡,百姓流離失所,她從尊貴的郡主變成了階下囚,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好夫君。
本來以為是兩心相許,到頭來全是陰謀算計,枕邊人是如此的可怕,日日甜言蜜語麻痺她的意志,在背後捅最深的刀子。
“姑娘,請。”
侍女將她驚醒,周意映回過神,她已到殿前,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殿里布局如常,也有熟悉的龍延香的氣味,她甚至能想到太宣帝在此評閱奏摺的樣子,可終究不同,那人坐在她舅舅常坐的位置,身著紫袍,頭戴玉冠,面容俊俏,頗有君王之姿,京中百官願舉他為皇,可他始終不願稱帝。
察覺的她的腳步,柳凜風在處理案上的軍報,沒抬頭看她一眼,最近邊境暴亂,他已經忙了好幾日,臉頰都有些消瘦了。
站在這個地方她是有些恍惚,有那麼一瞬間,周意映好像又變回了曾經的昭陽郡主。
她張嘴:“你找我何事?”
“帶他上來。”只見柳凜風抬起頭對旁邊站立的副將吩咐。
副將行禮退了出去,沒過多久押進來一個囚犯。
被綁的死死著,髮型雜亂無章,一身囚衣,臉上滿是鬍鬚與灰塵,還有些細碎的傷口,那人低垂著頭,一副行屍走肉的樣子。
可週意映一眼就認出了他,即便她眼疾未愈。
那人是李蔚,她愛了那麼久,卻害了她一輩子的李蔚。
“李,蔚。”
她將這兩個字一字一頓唸的很重,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