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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就沿著這條河。這幾日不當值,夜裡就歇在這兒,讓梁汾先生帶你們好好地逛一逛蘇州城。”
&esp;&esp;茶樓裡的熱鬧勁兒絲毫也不必京城的大戲樓子差半分,剛一邁進門檻兒就能聽到悠揚婉轉的曲調,雖說聽不大懂,不過這聲音酥酥軟軟的,好聽極了。我看向臺上坐著的兩個人,那位小姐手裡抱著琵琶在彈唱,一旁的老伯手裡的樂器倒是沒見過。他們時而對唱,時而一唱一答的,眼睛裡的神情很是豐富。我心裡猜出了幾分,這應該就是蘇州府的彈詞了,那年表格格過生日,公子特意請進府唱過一回的。
&esp;&esp;茶樓上上下下坐滿了人,男女老少都有,這些人的衣裳的顏色都很鮮亮,而且大多都是綢緞做的,到底是江南富庶之地。姑娘們不梳髮髻,多半兒是漢人打扮,模樣也長得好看。茶樓裡的人各幹各的,有喝茶,也有在下棋的,還有在那兒吟詩作畫兒的。有賣茉莉花的姑娘提著籃子走到桌邊問客人要不要,也有挑著冒熱氣兒的鍋子賣茶葉蛋的。
&esp;&esp;我們雖換了平常的衣裳,不過這身旗人的裝束還是挺顯眼,還沒走幾步,顧先生就迎上來了,“容若,就等你們!”公子高興地俯身拱手,“梁汾先生,久別了。”我和蓉兒也笑著福了福身,顧先生看向我們,伸著手指對著我晃了晃,“真真姑娘,剛一進門我就認出來你了!”我笑著點了點頭,顧先生隨即俯下身摸了摸蓉兒的臉頰,看向公子,“都長這麼大啦!”蓉兒甜甜地道:“顧伯伯,您得教我說你們這兒的話,如果學不會,我就不回京城了!”顧先生笑著拍了拍蓉兒的肩,“準保從命!”
&esp;&esp;公子笑了笑,顧先生滿懷熱情地把我們請上樓,幾個先生都在樓梯口等著了,佩蘭先生一看到我們立馬道:“來,來,靠窗的位置,今日沒外人,誰也不準拘謹,一塊兒好好聊聊!”說著隨即把我們領了過去,公子看向我,“快坐,佩蘭先生的話不能不從命。”我笑著應了聲,而後坐在了蓉兒的身邊。蓉兒輕輕拉了拉公子,指向臺上,“阿瑪,那是什麼戲啊?”公子看著她和聲道:“這麼多本主兒的先生都在,怎麼問阿瑪呢?”蓉兒喃喃地道:“人家不好意思嘛!”
&esp;&esp;漢石先生笑了笑,“蓉兒丫頭,我們都看著你長大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小時候那會兒我還抱過你呢,都給忘啦?”竹垞先生立馬接道:“可不是,還在我身上尿過一回呢,我就說了,怎麼在你們那兒都沒事,一輪到我就賞這麼個頭彩!”聽完,周遭的先生們全都笑得合不攏嘴來,蓉兒皺著眉憋了好一會兒,忽地用手捂住臉。我笑著環住她的肩,輕聲道:“好啦,和你說笑話呢。”公子挪開蓉兒的手,笑了笑,“這回連家底都被揭了,沒什麼不好意思了吧?”
&esp;&esp;蓉兒低著頭,臉上紅通通的,顧先生指著蓉兒道:“丫頭,這就教你說一句蘇州話。”蓉兒驀地抬起頭,“好啊,您快說。”公子笑著搖了搖頭,顧先生想了會兒,指向窗外街道上那個肩上擔著木桶的,手裡在不停敲著什麼木頭疙瘩的人道:“就是他嘴裡唸叨的這句。”我順著蓉兒的目光看過去,蓉兒鬧不明白地看著顧先生的眼睛,“說的什麼呀?”西溟先生捋著鬍子慢悠悠地道:“篤篤篤,賣糖粥,蕩蕩山塘吃糖粥。燒燒香,求求福,吃吃糰子又有福。”
&esp;&esp;我笑了笑看向公子,“公子,這句您聽得懂嗎?”公子搖了搖頭,“這可是難住我了,都是和韻的,跟我們京城的兒歌一樣。”蓀友先生對著窗子外頭高聲喊了一句,下頭走著的小哥立馬轉過身來走到茶樓口看向我們。顧先生道:“盛十碗上來。”那小哥放下擔子,“哎,哎,曉得哉,糖粥十碗!”說罷忙不迭地揭開木頭蓋子,拿一個樣子很怪的長長的木製器具伸進木桶一碗一碗地舀了起來。
&esp;&esp;“阿瑪,我過去拿。”蓉兒說著就要起身,顧先生忙按了按手道:“用不著去拿的,一會兒就給提上來了。”說罷忙將桌子底下放著的竹籃子沿著窗外的牆面緩緩順了下去,蓉兒饒有興味地看向下面。只見那個小哥將盛好的十碗糖粥放在了竹籃子裡,而後對著我們抬了抬手。蓉兒站起來,“我也弄。”公子道:“重得很,小心別弄翻了。”我笑了笑,“我來搭把手吧,也順便過過癮兒。”公子微笑著頷了頷首,顧先生將繩子遞給我,蓉兒捏著繩子的前面,“一,二,三”,我使勁兒地往上提著,蓉兒興奮得不行,一邊提一邊回頭笑著看我。
&esp;&esp;還沒提到視窗呢,我就聞著裡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