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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公子平靜得很,和老爺來之前沒有一點兒分別。其實,公子不是不曾有過抱負,只是這些年頻繁惱人的伴駕扈從已經把他拖得太累太累了,我看近來公子的心境也一日淡然過一日,似乎已經興不起波瀾了。
&esp;&esp;……
&esp;&esp;夜裡,我獨自坐在迴廊底下看月亮,我已經很習慣沒人在的時候這樣打發時間。
&esp;&esp;“真真,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esp;&esp;我起身福了福,“子清哥。”他頷首,我笑著道:“您忙完了?”他點了點頭,“要不要去花園子裡玩會兒,幾家的孩子們都在,挺熱鬧的。”我笑了笑,“我又不是孩子了,哪兒能湊得到一塊兒去?”他道:“不光都是孩子,也有和你一樣大的姑娘……真真,你過去不是最喜歡熱鬧了嗎?”我沉吟了會兒,“可現在不是過去了呀。”
&esp;&esp;子清哥看著我,我低下頭,子清哥道:“容若呢?”我道:“和先生們去遊莫愁湖了。”他道:“那你怎麼不去啊,是不是容若不肯帶你去?”我搖了搖頭,“公子他叫我了,是我自己不想去。”子清哥道:“為什麼?”我不說話,他靜默了會兒,“是不是因為沈御蟬在?”我驀地抬頭看向他,使勁兒搖了搖頭,“子清哥,您別這麼說,我沒有這樣想過。”我頓了頓道:“只不過是因為我不會吟詩作賦,去了也沒事兒幹……”
&esp;&esp;子清哥點了點頭,“走,我帶你去城樓上透透氣,看看金陵城的夜景,可以看到秦淮河上面的綵船,還有夫子廟,可漂亮了,你一準喜歡。”我笑著“嗯”了聲,子清哥點點頭,帶著我走出去,我能聽到他輕微地嘆了一口氣,儘管很輕很輕,可我還是感覺到了。
&esp;&esp;城牆高高的,每邁一步臺階都要花上很大的勁兒,子清哥走得快,已經快到上面了。我站住歇了幾口氣,子清哥轉身看向我,“快點兒,我都能看到夫子廟的花燈了!”我“哎”了一聲,接著提著步子往上走,走得好喘,都快順不下氣兒來了。走到最後幾階,子清哥伸手來拉我,我猶豫了一會兒把手伸了過去,子清哥笑了笑,“你啊,平日裡得多走動走動,才這麼幾步路就覺得累了。”我笑哼了一聲,“你是走南闖北慣了的,自然不覺著累,我可不一樣。”
&esp;&esp;子清哥笑著點了點頭,拉著我走到了最上面的高臺。城牆上有很多枚大炮,沿著城牆駐守著幾個兵勇,他們看到子清哥都俯身扎安。子清哥看向我,指了指不遠處,“到那兒去,那裡看得最清楚,整個金陵城一囫圇都在眼睛裡!”我笑著點了點頭緊隨著他的步子往那兒走去,走近,子清哥對那個站哨的兵勇揮了揮手,“你去最東面的那個崗看著,沒我的話別私自走動。”那兵勇扎安道:“嗻。”
&esp;&esp;等他走了,子清哥看向我,我點了點頭笑著過去。我手搭在城牆的沿兒上,這石頭一定很古老了,我摸了摸,很滑溜,又有些涼。“山圍故國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我看向他,“子清哥,是不是這麼說的?”他點了點頭,我道:“這個作詩的一定是在閉著眼睛說胡話,這麼多人,哪兒就寂寞了。”
&esp;&esp;俯瞰著下面的夜景,萬家燈火,天這麼晚了街道上還是熙熙攘攘的。不遠處的秦淮河和夫子廟這會兒被花燈照得通明,夜市很是熱鬧,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有些孩子坐在大人的肩膀上在那兒逛廟會,手裡拿著冰糖葫蘆。秦淮河沿岸歇了好多條花花綠綠的綵船,有彈琴唱曲兒的聲音,估摸著該都是些教坊的名媛,我好像還隱隱聽到有人在唱公子的句子呢。
&esp;&esp;“真真?”
&esp;&esp;“嗯?”我看向他,子清哥看了我一會兒,“你高興嗎?”我心裡一緊,笑著道:“我高興啊。”他靜嘆了口氣,“是實話嗎?”我點了點頭,輕“嗯”了聲。他道:“沈御蟬要隨去京城,你也高興?”我緩緩轉過身看著下面的夜景,“子清哥,少奶奶走了那麼多年了,公子一直都沒有個能說得上話兒的人。沈姑娘她挺好的,她知道公子心裡頭想什麼,公子和她在一起作對子,寫詩,下棋,心裡很高興,他好些年沒有像現在這麼高興過了。公子高興我心裡就高興……”我看向子清哥,“真的,這是我的心裡話。”
&esp;&esp;子清哥定定地看著我,抹了抹我的眼淚,自己的眼圈兒也紅了,他忽而背過身擦了擦眼角轉過來笑了笑,“不說了,都是我不好,老惹你哭。”我笑著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