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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皇上放了子清哥三個月的假,恩准他回金陵家中操辦喜事,待成完親再攜妻返京復職。廷試前一日,我上戒臺寺給馬雲翎送去了兩條‘福祿齋’的桂花年糕和一罈東坡肉,還把上回繡好的那個鯉魚狀的擱置硯臺的布囊送給他。馬雲翎告訴我擔任此次殿試主考的四位大人都是名震學壇的飽學之士,定然會給他一個公允的評價。
&esp;&esp;廷對後的當晚,剛從廣州回京的佩蘭先生做東在蘊墨齋擺酒設宴,請來朱師父和諸位先生悉數作陪,預祝公子和馬雲翎雙雙魚躍龍門金榜題名。席上馬雲翎泰然自若,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滿滿的自信。公子第二日私下告訴我,說馬雲翎昨晚跟他提出要贖我出府,問我願不願意跟他走。我萬沒想到馬雲翎會如此迅速地提出這事兒,一時又羞又惱啞口無言,只胡亂講了句‘我聽爺的’。公子笑說姑娘家的終身大事得聽憑我自己做主,如若我也真心喜歡他,他倒是樂意為我們做媒。
&esp;&esp;……
&esp;&esp;心神不寧地熬過了這難耐的一個月,張榜日,我隨少奶奶一塊兒去德勝門外看榜。
&esp;&esp;今日,城門口人多得跟趕廟會似的,我即便是踮起腳尖兒也只能看見“恩科御榜”四個大字。看榜的人中有參加此次廷試的舉子,也有他們的家人孩子,更多的則是來瞧熱鬧的老百姓。不過終究是幾家歡喜幾家憂愁,前頭有些人沒見著自己的名字上榜,耷拉著腦袋失魂落魄地走出來,亦有看了得意忘形歡呼雀躍竟興奮得連步子都走不穩的。不遠處那個穿著破舊藍印花布衣裳的書生在榜前站了好久了,一準是中了第,每見著一個人走到他跟前兒就俯身作一個揖,還連聲道謝。
&esp;&esp;過了會兒,我見前面終於有了個空當便立馬鑽進去,可週身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的都快壓得我透不過氣來,身後又有人使勁兒往我後背上頂。我轉身道:“主子,我上前頭瞧瞧去,準保有爺的名字。”少奶奶笑著“嗯”了聲,“快去看看,雲翎說不定都已經到府門口了。”我臉刷的發燙,低頭應了聲,忙轉身往人堆裡軋過去。
&esp;&esp;金榜前站著四個身著黃馬褂腰間佩刀的侍衛,即便是走到了眼跟前兒也不能貼過去看,只能隔著圍欄瞧,故而皇榜上的字也不是看得很清楚。我眯著眼睛從上至下一一掃過,低聲念道:頭甲狀元,彭定求,蘇州府長洲縣人,頭甲榜眼,胡會恩,浙江德清縣人,頭甲探花,翁叔元,蘇州府常熟縣人。翁書元……我嘀咕了兩遍,怎麼念怎麼覺得這名字好生眼熟,琢磨了半晌驀地想起,三年前他和馬雲翎一同落第,還是公子替他預備了回鄉的盤纏。我舒了口氣,心裡不由一定,看來這回的主考官大人果真識才,昔日名落孫山今朝卻一躍成了榜眼。
&esp;&esp;剛想看下去,眼角驀然間一閃,似乎餘光處瞥到了些什麼,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心裡頭的欣喜立馬就竄了上來。緊挨著頭甲前三名左邊的一排上,很醒目的位置赫然寫著一排工工整整的小字:二甲第七,納蘭成德,順天府正黃旗人。我不由一擊掌,接著往下看去,可仔細掃了兩遍二甲都不見有馬雲翎的名字。我閉目默唸了兩聲佛,復睜眼看三甲,一排,兩排,三排,我的手掌心漸漸冒出冷汗,心中愈發沒底,一直默唸到最後一個人也沒見‘馬雲翎’三個字。我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反覆覆又重新看了好幾遍,直到背後的人硬擠上來,高聲道:“有完沒完哪,我們都等著看哪!”
&esp;&esp;當我隨少奶奶回府的時候,前來登門遞送“進士題名錄”和“進士及第帖”的官員早就到了,府門口賀喜的車馬也是絡繹不絕的。老爺攜公子站在府門前給前來賀喜的人一一道謝,安總管張羅來福他們把早就預備妥當的鞭炮掛在了府門口,一時間耳畔噼裡啪啦的,像是又回到了新年初。街道上的男女老少聽到聲響都走到自家門前盯著我們府門口看,有幾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姑娘一個個都躲在門後頭偷偷地看公子,邊瞧還邊抿著嘴笑。富察家的兩姐妹不時地咬著耳朵低聲說話,扎克善不知搗鼓了句什麼,扎喇芬聽得眉眼瞬間擠成了一堆,在她姐姐肩上捶了好幾拳方才解氣。
&esp;&esp;晚膳後,府裡收到了迎聖旨的宮門抄,闔府上下都換上了宮裝在花廳靜候。我站在碧桃身邊,只覺得整間屋子都盛滿了大奶奶的笑聲和齊布琛姨娘的奉承話。大奶奶不知先講了句什麼,只聽齊布琛姨娘道:“可不是,再服帖不過的雙喜臨門!城門口貼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