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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緊張,京城內外草木皆兵。江南各地的反清勢力,鎮守南方的三個藩王,臺灣的鄭氏,蒙古察哈爾部,一個個都不太安分,大有揭竿而起的勢頭。故而這次的南苑行圍也非同一般,皇上下了旨意,五日後大舉圍獵,誰頭一個捕獲獵物,賞黃馬褂,賜巴圖魯。這於旗人來說是極高的殊榮,但凡會騎馬彎弓的人無不卯足了勁兒,預備到時決一高低。
&esp;&esp;圍場上的人按照自家所屬的旗配有統一規制的護甲,頭盔則是全黑的,盔上按品級還鑲嵌了祖母綠或者是紅珊瑚的寶石。許是骨血裡的天性吧,總覺得這些人天生就應該是在馬背上的。有些個旗人子弟平日裡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可這會兒披上了鎧甲卻是一個個英姿煥發,立馬就彰顯出男兒的本色來。馬跑得飛快,他們揮舞著鞭子,毫無顧忌地吼著只有他們自己才聽得懂的話,肩上挎著弓箭,手裡提著酒袋子,隔了一小會兒就湊著喝上一口,很是狂放不羈。
&esp;&esp;公子讓我照顧好博敦,可任憑我好說歹說,這個小祖宗就是不肯安安生生地呆在帳子裡,偏要去圍場上湊熱鬧。我拗不過他,只好帶著他儘量往人少一些的地方走,稍稍讓他過把癮,也順道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地上的積雪還沒化,我雖然換上了靴子,不過還是要提著裙襬才能走,可在雪地裡也走不太快。博敦也顧不得靴子裡滲不滲水的,一個勁兒地直往前躥,我根本就跟不上他的步子。眼看著前頭一連串深深淺淺的腳印越拉越長,我心裡愈發著急起來,朝前喊道,“小少爺,你慢點兒走。”博敦不理我,只是轉過身咧開嘴對著我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而後跑得越來越快,一會兒就沒了影。
&esp;&esp;我彎下腰手扶著膝蓋喘了幾口氣,心裡直直後悔把他帶出來。耳邊的人馬聲逐漸嘈雜起來,還不時有跑得飛快的馬從身邊掠過,嗖地像一陣風。大冷的天,我額上卻急出了汗,趕緊追著博敦的方向過去。繞過一棵大樹,見博敦正蹲在地上看什麼東西,很入神的樣子。我疑惑地走過去想看個究竟,博敦轉過腦袋對我招了招手,“真真姐姐,你來。”我“哎”了聲,走過去蹲下身子,心倏地揪了起來,一隻灰白色的體態碩大的野兔正在地上掙扎著,身子裡扎進了一支箭,血不住地往外滲。
&esp;&esp;看樣子剛傷了不多久,眼珠子睜著,四肢不住地抽搐著。博敦伸手摸了摸中箭的地方,那隻野兔倏地猛顫了一下,恨不能整個翻過身來,只可憐它不會說話,即便是疼了也不知道哭喊。博敦著急地看向我,“真真姐姐,咱們幫它把箭取下來吧。”我點了點頭,博敦捲起袖子,一手按住兔子,另一手抓住箭桿子,那架勢很嚇人。我忙拉住他的手,“還是罷了吧,小少爺如果真喜歡,就把它帶回帳子裡去,請個懂醫術的人來治,你這樣蠻幹,弄不巧反倒傷了它。”博敦想了會兒覺著我說的在理,重重地點了點頭,我小心翼翼地把野兔抱了起來。正欲起身,耳畔忽響起一聲揪心的馬的嘶鳴。
&esp;&esp;“當心!”
&esp;&esp;我渾然無措,腦子裡霎時一片空白,坐在雪地上緊緊抱住了博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