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調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府重責二十廷杖,以儆效尤。”
&esp;&esp;說話間,不遠處已是一片噼裡啪啦的打板子的聲音,還夾雜著聲嘶力竭的哭喊,聲聲都聽得人揪心。我靜坐在馬車裡,緊挨著博敦,耳畔不時傳來一些竊竊私語,原來挨板子的人中還包括皇上的手足兄弟五王爺常寧,連骨肉兄弟都不手軟,足見是動了真格兒的。我捂住博敦的耳朵,心想這皇上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來的,同樣是順治十一年生人,公子可沒他那麼狠心。
&esp;&esp;前後這麼一番鬧騰,等到了南苑圍場,已是夜裡了。本以為在南苑會有個行宮來安頓我們,沒成想到了地方一看,竟是鋪天蓋地的營帳,大大小小足有上千頂,一眼瞧上去還以為是到了蒙古大草原了。天上看不見月亮,星星低垂著,整個天際就像被倒扣著的穹廬,遠看這些星光下的營帳,就如同是蒼穹下的一隻只螢火蟲,放眼望去忽覺滿心疏朗。
&esp;&esp;營帳雖多,卻也不夠一人一頂的,翠鶯嫁了人,碧桃又陪著博敦,我這回也沒個伴兒,只能和別的府上的丫鬟合一頂帳篷。我抱著包袱走到自己的營帳前,撥開帳簾走了進去。裡面正在收拾床鋪的幾個姑娘看上去都很面熟,許是過去在府上照過一兩面的。不過,隨主子到過我們府的丫鬟小廝實在數不勝數,我只能隱隱約約從她們的裝束上大概猜出她們的主子名位不低,至於到底是哪個王爺貝勒府上的卻對不上號來。
&esp;&esp;那個靠近門口的姑娘個子高高的,體態稍胖,穿戴也很華麗,看上去十七八歲的樣子。她見我進來先是停下手上的活兒滿眼不屑地斜了我一眼,而後又撇了撇嘴什麼也沒說就復低頭忙活起來。我心裡一個疙瘩,哪兒跑來這麼氣焰盛的人,井水不犯河水的,犯得著這個樣子嗎?本想回瞪她一眼,不過轉念一想能來這裡的人,主子們不是皇親貴戚就是王公貴胄。一個下人本沒什麼好顧忌的,可萬一這丫鬟跟春燕似的既得主子寵又愛嚼舌頭根子,到主子面前告我一狀那我可是萬萬吃罪不起。更況且,我好說也是明珠府的,她敢這副嘴臉八成是仗著主子不是什麼小角兒。
&esp;&esp;想來禮多總是沒有錯,便主動上前叫了幾聲姐姐。方才那個有幾分丫鬟頭兒模樣的裝作沒聽見,八成覺著自己身份比我高,沒必要放下架子和我稱姐姐道妹妹的。倒是有個年齡和我差不多的姑娘大概覺著有些不好意思,就揹著她對我偷偷笑了一笑。我隨即回了一個笑,遂背過身去整理自己的床鋪,剛一伸手就發現自己鋪子上亂七八糟得疊了四條被子。我抖了抖,頓覺一陣發黴的味道襲面而來。
&esp;&esp;“喲,這兒的被子哪裡是給人睡的?”又是她,我來不及搭理她,忙不迭地捂住嘴乾嘔了幾聲,幸好方才在馬車上沒多吃,要不這味兒真能讓人吐一地。我朝她們那兒瞟了幾眼,這些人早已經把府裡帶來的乾淨被褥給換好了,而我鋪子上多出來的幾條被子八成就是她們給扔上面的。我心裡一陣憋屈,怎麼,這是在行軍打仗嗎?
&esp;&esp;“給曹爺請安。”
&esp;&esp;我正窩著氣,聽見這句話愣是一嗔,還以為是聽差了。轉身看了看她們,才發現那幾個丫鬟都已經站了起來,臉上堆著笑,正恭敬地福身請安。我順著她們的目光轉過去,心裡一喜,果然是子清哥,只見他身邊的小太監正抱著一床乾淨的絲絨被。我高興地走過去,卻見子清哥的臉色好像不太好,我福了福身,“曹公子萬福。”子清哥接過身邊小太監抱著的被子,“你們府上要我給你送來的。”說罷稍放輕了聲音,“夜裡帳子裡頭鑽風,裹得嚴實點兒。”我接過被子,點了點頭,子清哥朝帳子裡看了幾眼,似乎覺著不是說話的地兒,也就沒多留,朝我微頷了頷首就轉身回了。
&esp;&esp;“環兒,幫我把馬車裡的絲緞被子取來,別的我睡不慣。”她的聲音好像在冒煙兒,我揹著身子鋪開被子,臉上憋著,心裡早已經笑成了一團,怎麼都覺著她有幾分像春燕,不過只是面上看著厲害,肚子裡卻是一包稻草。在馬車上顛簸了一整天,等躺倒炕上已是睏意十足。同帳子的幾個丫鬟雖說都是從大戶裡頭出來的,可睡相卻差得很,踢被子,磨牙,外加打呼嚕,一樣不落,我雖覺著累卻被攪得一夜沒睡踏實。
&esp;&esp;……
&esp;&esp;一大早營帳外頭就人聲鼎沸,馬蹄聲頻起。那日聽老爺對公子說,這回聖駕來南苑,行圍倒是其次,大閱八旗軍馬才是真正的目的。自去年年末以來,南面的戰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