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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且僅有一個動態變數,盛意眼眸虛著焦,盯著那輛打著雙閃的車。
像丟進冷冬的火柴,有一絲暖意。
車開始倒退。
100米,75米,50米。
等盛意回神,意識到些許不對,念著想著,思辨著這種情況會不會被拍到、用不用扣分、要扣多少分時,才驚覺,車停在了他身邊。
震耳欲聾的關門聲,匆忙的、用力的。
什麼?
他只剩疑惑,扭頭張望身側那一大片花壇公園,那邊還有一大片尚未修建好的花壇,不知從哪兒挖過來的綠植在旁邊堆著,土鬆軟了,稀稀落落灑了一地。
大晚上的,在公路上逆行倒車來看這個半成品公園,冒著被拍到扣分的風險,簡直有病。
盛意想笑,但好像沒力氣。
腳步聲踩得很急,又很快緩下來。
急促的、略帶哽咽的聲音在他頭頂炸響:“盛意。”
誰?
他知道是誰了。盛意依舊垂著眼睫,他不想抬眼。
但來人貌似壓根沒指望他抬眼,黑色長大衣蓋在他身上,衣襬墜地,下一秒,含涼指腹覆上他的額頭,盛意被冷得一哆嗦,才發現那掌心帶著些許暖意。
暖和的車裡帶出來的。
他驟然推開,壓低下頭去。
剛剛平穩了半天的胸膛又再度起伏,心跳的震耳欲聾彷彿就要把他淹沒。
“你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梁聽敘聲音夾雜著水汽,一手抓著盛意的腕間,一手環住他的腰,作勢要讓他起身。
盛意只是僵持著,推著。
“你很燙,盛意,”梁聽敘說,又低低換氣,換上溫和點的語氣,“聽話,去醫院打吊瓶,會好得快。”
也是這時,被梁聽敘抓握在指尖的腕,才顯出些不自然的顫抖弧度來。
梁聽敘眼眸落在盛意垂落的前劉海,咬了咬下嘴唇。
他聽見盛意呢喃:“……下雪了。”
一陣被針扎過似的麻意傳遍全身,梁聽敘往右邊微挪,擋住風口,又捂住盛意的左手腕,輕輕揉搓,只說:“嗯,下雪了。”
盛意好久都沒說話。
他有些分辨不清了,分辨不清他現在在哪,眼前是誰。
一聲低低地啜泣劃破黯淡的寂靜,盛意聲音含糊的、沙啞的:“我等不到……也找不到。”
沒有眼淚墜落,也沒有明眼可見的、落地的雪花。
16歲之後,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東西,在21歲時,驟然崩塌,像流失指尖的流沙,他只是想看看,想欣賞,“嘩啦”一聲,全從大開的指縫掉完了。
“我陪你找。”像被刀狠狠劃過心臟,梁聽敘聲音也悶。
盛意沒接話,不知道是聽不見還是不想聽見,他痠軟著指尖,掏出手機,沒拿穩差點摔了,梁聽敘扶了扶。
他在手機上,打下那串爛熟於心的、不知道撥打了多少回的號碼。
反常地,對面接起了電話。
螢幕的亮光映照在盛意眼底,他按下擴音鍵,說了一聲:“喂。”
“……你是?”陌生的聲音。
不是梁聽敘。
猶如墜落冰窖,還帶不走他燒得滾燙的體溫。
盛意很快結束通話了電話。
“不是。你看,找不到的。”盛意失神。
梁聽敘沉默地看著盛意撥打的全程,終於伸手,輕輕撥開盛意的指尖,在鍵盤上打下一串號碼:“試試這個。”
盛意指尖猶豫著,摁下了撥通。
身邊有鈴聲響起,很快被接通。
“喂,”聽筒的聲音和眼前的聲音重合,夢裡的聲音和現實的聲音重合,他聽見梁聽敘說,“小魚,我來接你了。”
眼角兜了許久的眼淚,終於不堪重負落了下來。
陪著盛意打吊瓶這段時間,盛意幾乎沒有清醒過,除卻偶爾睜眼潤兩口水,其餘時刻都窩在梁聽敘肩側,埋頭沉睡。
梁聽敘直著身子,看著吊瓶裡的液體一滴一滴下滴,眼眸微垂,在手機上預約了週末的全面體檢。
折騰到家,已經凌晨。
梁聽敘幫盛意簡單擦拭,拿來一套合身睡衣給盛意穿上。
全程盛意都閉著眼睛,要倒未倒。
迷迷糊糊間,他被輕放平,被蓋上厚被子,掖好被角,帶著涼意的指尖觸過他的臉頰,涼涼的膏體殘留。
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