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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一下,聲音並沒有太多的自信:“可能,我也不清楚,我不是很瞭解他,不知道他認識的都是什麼人。說不定窮途末路時,會招惹上什麼東西。”
“小夥兒,怎麼連你爸身上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那老警員喝了口茶,嘖嘖道:
“也是,他在這兒都十幾年了,算來剛被抓進來的時候,你應該才幾歲兒。”
“十歲。”
“十歲也該記事兒了啊?”
“……”
景天有些不知該如何作答,記憶確實模糊,但歸根結底還是他為了賺錢早出晚歸,每天幾乎見不到人影,自己更沒什麼時間能和爸爸坐在一起聊天談話,旁敲側擊他的生活。
以至於可能內心的防禦系統選擇讓自己刪除掉這段記憶。
“我跟他……不是很熟。”
“18號!會面!”
“這裡這裡。”
“嗯,跟我走吧,注意一下,不可攜帶通訊裝置,拍照,或是錄影。”
景天跟著警員在監獄區的長廊走著,這裡過分的空曠安靜,腳步聲都可以迴盪很久。
他感覺腦袋昏沉沉的發漲。
“什麼來著……呃……as,對,as演藝公司。”那老警員故作資歷地喝著茶說:“我記得是叫這個名字。”
as。
景天心中暗暗盤念,他對這個名字沒什麼印象,想來還得等出去以後查查。
重犯的會面室內有一整面厚厚的防彈玻璃,兩位實彈的警員站在內室兩側,整間屋子安靜得可怕,帶他進來的警員說讓他稍坐一會兒,帶人進來後會開始計時,不得超過半個小時。
他坐在圓椅上,感覺血液都不流通了——手腳冰涼,分明心跳砰砰撞得像要衝出胸口,卻是仍舊沒有任何實感。
彷彿情緒已經被麻痺。
過來好一陣,門外有撞鐵的腳步聲響起來。那腳步聲很慢,用了很久才推開會面室的門。
兩位警員挎著位男oga進來,那人佝僂著背,本就不高的個子顯得更矮了,很瘦,深藍色的囚服鬆鬆垮垮套在身上,膚色是一種不太健康的白,頭髮蓬亂,低著頭走進來,看起來腳銬讓他很吃力。
他被警員按著坐到椅子上,兩人在只隔了一扇玻璃的距離下相對。
那人幽幽抬起了頭,枯燥的頭髮下是一對深深的眼窩,魚尾紋爬在眼角,襯得雙暗黑色的眼睛毫無精神。
像什麼無底洞一般沒有絲毫波動、顫抖、盲人一般失焦地望著他。
景天險忘了呼吸,他大吸一口氣後努力將面前這人與自己已經淡得不能再淡得回憶拼湊——很明顯,他失敗了。
記憶裡的那個男人,個子很高。
自己需要仰頭才能看到他的臉,他雖然每天都很累,見面幾乎都在過了十二點的深夜,但從未顯露過疲倦。
他的眼中向來是有光的——即便記不清了,可那溫柔的笑眼猶如春花開在昏暗的記憶中,他該是明亮的,應該是美麗的,溫柔的。
景瑜安覷目看了他一會兒,視線呆呆的轉向獄警,又呆呆地轉過來。
他朝獄警做了一個口型,景天從玻璃窗外看得出,那是一個字。
“誰。”
小天
景天嘴唇翕動,哽塞幾許,叫了聲:“爸。”
那男人的瞳孔驟地一縮,緊盯著發起抖來,腳銬嘩啦啦響得厲害。
兩位警員剛交換過眼色,男人猛地彈起身來,兩手“嘭”一聲拍在玻璃上!
——“嗚嗚嗚……嗚嗚……嗚……”
——“嗚——嗚……”
景天嚇得一躲,男人忽然爆發出壓抑的哭聲,警員手忙腳亂把他重新按回椅子上,順帶罵了幾句難聽的。
他在那一瞬間看到男人露出的手腕上佈滿錯綜的劃痕。
他心頭“咯噔”一聲,有什麼情感一直在往上頂,堵在喉嚨,發不出聲音。
男人艱難發出聲音:“小……小天……”
“你真是……小天嗎……”
與記憶中完全不同的兩種聲音開始重合,像是接連被人重錘了腦袋,他有些坐立不安了起來,想要逃走。
面前的男人好像在蠶食著自己所剩無幾的記憶,就算是日漸模糊,那個逐漸淡得不見的人影也應該是高大的,漂亮的。
他應該是位頹廢中仍存溫柔的漂亮男人,瘦瘦高高,披散著頭髮,眯成月牙型的眼下臥著黑眼圈,帶著略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