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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開學的一週前,景天照常忙到十一點半才從學院樓上下到咖啡店,坐在靠玻璃窗的位置點了杯熱拿鐵和三明治。
直到刀疤臉在外面敲了敲窗,一口煙隔著玻璃吐到他臉上。
李北泰穿了身黑色的皮風衣,裡邊套著件褐黃色花襯衫。
他的個子不算太矮,站在景天面前只要微微挑眼就能直視對方,嘴角那點不屑隨菸灰一併抖落在地。
景天側開視線,低頭平靜地吃完三明治,又慢悠悠喝光咖啡,把桌子擦乾淨以後插著兜推門出去。
——“噹啷”
咖啡店的門上掛著枚金屬的鈴鐺,每次推門時都會發出好聽的聲音。
李北泰碾滅腳下的菸頭,一挑眉毛。
“吃飽了?”
景天面無表情地扇了扇煙。
“給了你這麼長的時間玩兒。”李北泰毫無懼意地站在比他壯上許多的景天面前,一隻手點了點他胸口:
“哥夠意思吧。”
景天冷冷道:“找我來做什麼。”
“不幹什麼,就來看看我養的白眼狼——”李北泰慢悠悠說:“日子過得不錯啊,開學院、住公寓、和大明星談地下戀愛。”
景天眉頭一緊,頓時明白他早將自己背後調查了個清楚。
“你爸聽了呀,也挺為你驕傲的。”
空中轟隆一聲響了雷,大概離春不遠了。
“我爸?”
景天在一瞬間懷疑了自己的耳朵,也懷疑了李北泰這個滿口跑火車的嘴說出的話可信度能有多少——總不會是真正意義上的那個“爸”。
“這麼驚訝幹什麼,你又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更不是我生的。”
景天猛地用雙手掐住李北泰衣領:“你說什麼?你知道我爸在哪兒?你見到他了!”
“放下,放下。”李北泰嗤嗤笑著拍掉他的手:
“急什麼,養你大的人是我,你把養你的好爹送進局子,當初扔了你的親爸倒是一句話急成這樣。”
“我爸他在哪兒。”景天咬著牙關吼。
“天下哪兒有白來的好事兒。”李北泰吸了口煙,說:“訊息要拿東西來換。”
“債我還清了。”景天捏拳的手青筋暴起:
“出於人情,包括你那些非法超出的高利貸,我身上再沒有你需要的價值。”
“誰說你了。”李北泰眯了眼:“警察拔了我的組織,你個吃水的把井都給我炸了,北泰哥我不得找點別的生意做做。”
他伸手探進景天的衣服兜,試圖去拿他的手機:
“你那大明星物件應該挺有錢吧。”
“……!”
西部監獄
“別想打他的主意。”景天猛地推開李北泰,悶頭走了出去。
李北泰在身後搖聲喊:“那你爸的訊息呢?不聽了?”
“……”
“你這十來年不是一直在找他!”
“無所謂。”
無論如何這十多年間的不聞不問都是真的。
景天太陽穴陣陣跳著的悶痛:他如果真還活著,那就是意味著能狠心到將自己的孩子丟給流氓地痞培養還債。
這麼多年不聞不問。
那個瘋子……
曾以為他跟出生前就拋棄了懷著孕的oga的alpha父親會有什麼不同,怎麼說那十年都是切切實實的一起撐過來的,條件艱苦也無所謂,小孩子最難養的那幾年他都毫無怨言地走下來了。
誰知道原來他也只不過是一直在壓抑著厭惡與嫌棄,直到那天潰堤一樣的發洩出來,不願再接受現實的弱者選擇透過傷害無辜的孩子來排解心中怨恨,至此無聲無息逃避了數十年。
可是如果一開始就知道負擔不起,為什麼還要生下我。
景天偶爾會思考這個問題。據他所說,我的alpha父親是是在他懷孕的時候就拋下我們兩個不管不顧的。
那為什麼要為了個負心漢而執意留下肚子裡沒出生的孩子,把自己折麼成這個樣子。
陰雨天本就會讓舊傷口隱隱發癢,只是今天格外刺痛,景天忍不住悶哼一聲,扶住後頸。
他那麼討厭我,把我當成累贅,躲躲藏藏活了這麼久,我還費力不討好的找他做什麼。
深夜的車道冷清,路燈惶惶間忽覺有綢雨落下,涼意開始侵蝕。
悶雷在空中響個不停,李北泰在身後放肆的大笑聲越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