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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行無視滄濯眼中的不贊同,我打了個哈欠徑自倚著床邊坐下,許是今日太累,沒坐一會兒我便眼皮子打架,視線模糊了起來。
再醒來時窗外已暗。
我揉了揉眼睛,腦袋抬起,有髮絲拂過我臉頰,癢癢的。
我這才發現身邊還坐著一人,滄濯懷中抱劍小憩,而我方才大概正靠在他肩上。
燭火搖曳,滄濯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射出一片陰影,仿似兩把小刷子,我伸出拇指和食指在他眼下比劃了長短,又把手擱到自己睫毛上,咦?好像比我還長。
我正自娛自樂的開心著,滄濯羽睫忽然輕顫,哎呀,似是被我玩醒了,我立刻正襟危坐,一副目不斜視的正經模樣。
“你醒了,”
我笑眯眯道,“我也剛睡醒,打算看看南嫿師姐情況如何呢。”
“手。”
滄濯帶著沙啞的嗓音說出十分簡潔的一個字。
我十分不能理解他的關注點為何總落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是南嫿又不是我。
況且吧,滄濯這動不動就要看我傷勢的行為,委實很像我年幼生病時,孃親每過一個時辰必用嚴厲的口吻詢問一遍“妧妧藥喝了沒?”
的樣子。
雖然不耐煩,但我還是乖乖張開五指,把手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喏,看看看,沒問題吧。”
待滄濯仔細檢查後我才抽回手從地上爬起,俯身向南嫿看去。
按老大夫所言,南嫿差不多該醒了呀。
“滄濯,你說南嫿是不是該吃點牛鞭什麼的補補了,身體這麼差,睡的像豬一樣沉。”
我認真發問。
“你……才是豬。”
如果語氣可以殺人,那南嫿這句話中蘊含的殺意大約夠把我剁吧剁吧成肉餅。
我閉了嘴,嫣然一笑看向她,南嫿咳嗽著坐起身,一切如常,只是身上鬼氣頗重,比半日前還重了。
我蹙眉問道:“師姐,你可覺得肺腑有闇火灼燒,胸悶氣喘?”
“我好得很。”
她咬牙道,“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冤枉啊!
我這番關心可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我癟著嘴委屈瞅她,南嫿捂著心口衝我擺了擺手:“去去去,別噁心我了,我這傷是李菲菲偷襲所致,你們可抓住她了?她是不是妖?”
“真正的李菲菲已經死了,”
我道,“畫皮鬼也已除去,李知州可以結案了。”
“竟是鬼所為麼?真可惜,我還沒見過鬼呢。”
南嫿嘆了口氣。
姑娘,你的思想很危險吶……到底有什麼好可惜的!
她該不是忘了自己差點死在畫皮鬼手裡!
俗話說的好,好奇害死貓,世間靈異之事,非人的好奇心能探究窮盡,量力而行才是上策。
“明日即可啟程回崑崙。”
沉默到讓我忘了有這麼個人存在的時候,滄濯終於說了一句話。
“等等!”
我振臂高呼,滄濯和南嫿的目光瞬間集中到我身上,我鄭重道,“師姐被畫皮鬼抓傷,看似傷口好轉,實則鬼氣入體,後患無窮。”
“那該如何?”
南嫿被我一通胡謅說的有點懵。
“既是鬼所傷,自然需冥界的藥來醫,”
我挑了眉梢看她,“九月末,酆都鬼市。”
作者有話要說:每年九月末,冥界與人界交接的酆都城便會設鬼市,賣些冥界的珍奇玩意兒,當然,百姓這幾天必是閉門不出的,以防撞見奇怪的東西。
至於我提出去鬼市的原因有三。
其一,南嫿身上的鬼氣的確需要找藥醫治,不宜久拖。
其二,崑崙多無聊啊,我好不容易等到逍遙人間的機會,豈能讓自己在另一座山上悶一輩子?其三,就不得不提我和冥王千夜的一段過往了。
彼時我剛被罰到不周山沒幾年,千夜還未去冥府上任,他聽說冥界是個寸草不生的荒涼地,而原本同冥界差不多悽慘的不周山在我偉大英明的整治下生機勃勃,遂來找我討個能種出生靈的法子。
鑑於我從不做虧本的買賣,他又懇求的委實情真意切,我就同他做了個交易。
我若哪天需要去鬼市買東西,花銷皆可由他來負擔,作為交換,我把自己剛吃完吐出來的新鮮葡萄籽送給他拿回去種。
說起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