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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三爺把頭伸過去,“大哥,怎麼樣……”
“蠢材!”
杜國公指著杜仲鼻子罵,“廢話一籮筐,正事你是一句不提,怎麼就只要一成利了,那不得三成?也罷,一成就一成,你回來幹什麼?還不到容家村等著,看能做出什麼成品來。這生意你要是賠了,我剝你的皮。”
杜仲先是驚嚇,最後驚喜,“國公爺是說,這買賣能做?”
“還不快去。”
“唉,唉,奴才這就去。”
轟走了杜仲,杜國公胡亂在書房裡轉著圈子,嘴裡唸唸有詞,“好小子,把人心算得死死的。”
大機率從今往後,國公府就得為了保住這個小子,要主動站他前頭,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了,這才只有一成利啊!
可捫心自問,就是隻有一成利,那也是不可估算的數字了。
杜三爺還有點懵,“那大哥……”
“你還在家等什麼?收田莊去!明天不把事辦利索了,我沒你這三弟。”
容家村。
容棠望著杜管事走遠,轉回頭來看著三太爺,估摸著三太爺該開口了。
三太爺略有些尷尬,笑道:“棠哥兒,太爺有點事跟你說。”
喊棠哥兒,是打感情牌,容棠笑答,“三太爺只管說。”
“這兩天活計也多,村裡人家差不多每家都有一個人上工去了,太爺再說這話,也不算搶佔名額。你看和國公府的買賣合作,能帶上二河不?二河也學過認字,力氣活也幹得來,安排他幹什麼都行。”
錢氏在二房屋門口搭話,“二河腦子好使唻,他能當個管事。”
三太爺瞪了錢氏一眼,“你插個什麼嘴?管事是想當就當得的?”
二河搓著手陪笑,和半個月前初見不同,那時候的二河還是莊稼漢的樸實,眼下卻帶了三分諂媚討好。
容棠知道,並不是容二河變了,是自己身份變了,從一個遠道而來投親無果的伯府落魄子,變成了富貴指日可待的伯爵世子。
最初的自己讓容二河有一種咱倆差不多的意思,所以能坦然面對,現在的自己對他而言高高在上,需要仰望了。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市儈,不似容大山那般對自己始終如一的尊敬,不以地位的變化而變化。
還有錢氏,聽說回來後因為大嫂把做衣裳的活分出去責怪大嫂,明明掙了銀子也是交到公中,到現在周氏活還沒做完,也不見她去給周氏幫忙。
容棠心裡不喜這兩口子,可也不想因這點小事駁了三太爺臉面,三太爺在家裡是偏心糊塗了些,大是大非上十分拎得清,算是族裡難得的助力。
“這沒問題的,不過新買賣開在富新莊那邊,走路還挺遠的,二河叔考慮一下。”
三太爺知道富新莊,是老伯爺的另一處田莊,比容家村大,上千畝田,住著五六百傷兵。多年前他還帶孩子們去過,是挺遠,沒個腳力,來回都得走兩個時辰。
“這,怕是不能天天往返,得住在那邊了。”
三太爺還在考慮著要不然咬咬牙豁出去,買個毛驢子算了,二河已是煞白著臉,“爹,我不去那邊,那邊都是缺胳膊斷腿的怪人,嚇死人了。”
老伯爺活著時容二河跟爹去過一次,見到整個村子的人個個不是缺這就是少那。小孩子膽也小,給嚇著了,回家就發燒,好險沒留住,也讓容二河對富新莊的印象停留在那時候。
但她如今快三十的人了,再說這話就很可笑。
容棠臉色微沉,對三太爺說,“我先走啦,太爺留步。”
往圈椅上一躺,容戰和容萬里立馬抬起來就走。
三太爺抖著手,指著容二河,半天沒言語。容二河彷彿也知道說錯話了,低頭不言。
容棠回到大院,正趕上廚房裡該出第二鍋糖漿,這一回春草有了經驗,找了幾個四四方方的淺木盒子,鋪上油紙,把熬好的糖漿舀進去,一連舀滿了三盒。
“少那,你看,這糖漿的顏色好看許多,金黃金黃的,你說會不會不夠火候,熬廢了?”
廢是不可能廢的,熬稀了可以回鍋,熬老了還是可以回鍋。再說稀糖也是糖,也有它的吃法,萬萬浪費不了。
容棠把自己記得的關於糖的各種形態都和春草,大湖嬸說了,並告訴她們如何補救。
現在她倆知道稀糖能裝進罐子裡,熬老的硬糖只能攤薄倒在淺盒子裡,不然取不出來。
大湖嬸恍然大悟,舉一反三,往先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