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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電飯鍋煮的飯味道不好,這個電飯鍋花了師姐在學報一個月的工資買的。程陣霧說他一般用來煮稀飯,他喜歡喝白米粥,要煮得稀爛的,就是要將大米慢慢地煮得稀鬆熟透咯。小時候在家,尤其是每年的新米出產時,頭一個月,奶奶每天都用炭火煮一鍋,陪他在中宅早晚喝一碗,強制他慢慢喝,不能直接從碗裡喝,要用銀湯匙舀著喝,放一碟奶奶自己醃製的什麼菜,那種稻米的清香,真能感覺沁入心脾。晚餐喝完後,讓他讀讀詩詞,不能讀那些戰鬥口號式的書,因此他身邊挎包裡時常有一本《唐詩三百首》,有段時間是一本《宋詞賞析》。詞呢,真的是要讀出聲來才有那意境,陪奶奶讀唐詩宋詞,再聽奶奶解析或他解析,真的很享受。
等他讀得消化了,再讓他吃正式的晚餐。奶奶說,喝那白米粥,是培訓他對糧食的感情,那種新糧的馨香和口感,永遠難忘。對糧食有感悟,就會對勞動有珍惜,慢慢喝是對日常生活養成講究儀式感的習慣。
奶奶在生活上的講究特別多,燒的柴要求全是一般長短的,大多是劈柴,奶奶用鉗子夾著伸到灶裡,不允許他用手撿了柴扔進去。剛才看到蘇婭直接用手撿了些塞進灶裡燒,有些不習慣。有機會去他家參觀一下咯,家裡廚房旁邊有一個專門放柴火的柴房,劈好的木柴碼放得整整齊齊。現在容易辦到,叔叔送了他一把短手鋸,從山上砍一根樹扛回來,比著標準用手鋸鋸成一節節,再用斧頭劈開一塊塊就行。在家讀書時,有空閒就幹這事。有時候還請小夥伴幫著做。如果奶奶肯隨我來這兒生活,蘇婭在奶奶跟前千萬別用手撿了柴直接扔灶裡燒,在奶奶的眼裡這是家裡沒教好的妹幾。
蘇婭說,程主任這樣說讓她有心理緊張了,做程主任家的孫媳婦講究蠻多哦。
寒冷時烤火呢,奶奶就用木炭。木炭都是爺爺燒的,估計還夠奶奶用幾年,後面可能要他回家幫奶奶去山上燒炭了。奶奶用的那個炭火缽是奶奶的陪嫁,是她在孃家時用的。按奶奶的話說,老物件,用得有感情了。
至於燒柴火燒黑炊具的事,問題不大,奶奶教過他方法,就是每次用完,及時將炊具內外都擦洗乾淨就行,一般人只刷裡面不刷外面,時間久了就黑了。奶奶教他這些呢,是我們山裡人,有時候要在野外煮飯或炒菜,否則奶奶不會教他廚房裡的那些事。
奶奶說現在是解放了,少爺身邊沒有丫環,否則我家少爺不用學這些。如果畢業那年他肯找一個山裡女同學,奶奶說他就再也不用學這些女人做的事了。笑他不知身邊有婆娘的好處。這女同學比他大三歲,現在結婚生孩子了,在供銷社工作。從小喊她姐姐。
炊具哦,外表烤上一分炭火黑,其實能給人一種生活的煙火味,還有些許生活滄桑感。挺詩詞意境的。生命中,有些事物要象筍肉般鮮嫩,才是至高境界;有些事物要象勁竹般堅韌,才是終極目標
蘇婭笑程主任跟女友的日子肯定過得非常有詩詞意境,對話肯定有臺詞味。早晨調侃少芬姐的那個‘三恨’,應該沒有出處,完全是程主任的即時獨創吧?而且念起來有一種詞曲感。去前晨,卿恨晨光遲照;旅途中,卿恨車馬太徐徐;到達時,卿恨夜幕不知心。這些應該不是程主任的生活體驗呀。還有描述楊婷的眼神,特細膩特詩意,估計楊婷今天能開心一天,出發時,楊婷說還從沒男孩這樣誇過她。
程陣霧說,這才是讀書人的生活呀。去年春節,他跟師姐兩人在長沙,室外寒風凜冽,還下過幾天大雪,室內真是春意濃稠,蘭茜想起一些話題逗他跟她拉話,生出一些點子,把日子過得詩情畫意的。唉,不說這些了,已經體驗過的浪漫,就象一節讀過的小說,再讀只是更細膩更深刻而已,故事依舊是原來的那個故事。他要開創新的生活了。
蘇婭動了情地說,做程主任的女友和夫人肯定幸福快樂,上輩子肯定在庵子裡修行過。祝程主任早日開創新生活。
謝謝。奶奶從小就半是誇獎半是笑話地說他,霧孫哦,將我們老程家男人的好腳都接盡了,將來孫媳婦肯定是燒了高香人家的姑娘咯。程陣霧學著奶奶的腔調說了一通。
在程陣霧炒韭菜炒蛋時,蘇婭突然醒悟似地笑程主任,剛才那個‘至高境界和終極目標’隱含著流氓指向,發現程主任說話,不經意間總有雙關或隱喻。
沒有沒有沒有,是蘇婭你聯想過度了。他的意思是,有些事物我們要珍藏如筍,讓其彌久彌鮮,如內心裡那些美好回憶,如炊具內壁的光潔。但生活中,我們很多時候免不了要經受風霜雪雨,沒有選擇地必須蛻去筍衣的保護,磨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