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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龍言罷,滿座皆驚,伴隨而來的是又一波竊竊私語之聲。秦楚龍更是朝著錢謙益投去了一個自信的眼神。彷彿在說,“別慌,一切盡在掌握。”
上首位的楊培蘇和朱國弼也不由得交換了一下眼神,二人會意的舉杯一碰,各自飲了,穩著心思來看這場好戲了。
魏淵倒也不急,只見他冷冷的盯著秦楚龍,沉聲問道:
“好啊!姑且先不論你的脅從之罪,你先說說這絲綢為何人所有?”
只見秦楚龍一臉的不屑,高高拱了拱雙手道:
“這些絲綢都姓周,乃是當朝國丈,嘉定伯他老人家的!”
說完此言,秦楚龍用挑釁的眼神注視著魏淵。心想你晉國公就是再牛,也不過是大明朝的臣子。嘉定伯周奎那可是當朝太子的外公,絕對的皇親國戚。
在場的眾人一聽也都被驚嚇的不輕,原本議論紛紛的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本來抱著看熱鬧心情的楊培蘇和朱國弼也不由得從椅子上挪了挪屁股,頓時緊張了起來。
如果這些絲綢真是周奎的,那魏淵可就是捅了天大的窟窿了。私自向海外販售絲綢是殺頭的重罪,可那周奎卻是當朝國丈。秦楚龍當著眾人的面挑破這層窗戶紙,無異於將魏淵夾在了火上來烤。不管他處理與否,都將成為眾矢之的。
就在眾人或擔心或抱著看熱鬧的心情在一旁冷眼觀瞧之時。魏淵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整個金鳳閣內一片肅靜,只有魏淵爽朗的大笑在空曠的庭院內迴盪。
秦楚龍也被魏淵笑的有些發毛,不禁發問道:
“國公何笑之有?”
魏淵並未答話,而是待到笑聲褪去。猛然間換上了一副凌厲的表情。
“秦楚龍!你好大的膽子!本國公以為是何人站在背後為你撐腰,以至於你敢如此目無國家法紀,為所欲為。我笑的是一個小小的周奎,竟然也能被你當成護身的符、保命的咒!”
“什麼?你、你竟然敢如此稱呼當朝國丈!”
秦楚龍沒想到魏淵竟然是如此態度,一時間也不知所措起來。他用手指著魏淵,朝著在座眾人大聲說道:
“諸位可都聽到了!這晉國公方才的話,他竟然稱呼當朝國丈為小小的周奎,簡直是大不敬啊!”
可在場的眾人也不是傻子,誰敢接秦楚龍這話,不由得一個個的或低下頭或轉過臉去。
秦楚龍見從眾人處沒有尋到支援,只得向著上手位的高官們喊道:
“錢尚書!朱侯爺!還有楊公公!您老幾個可都聽到了!晉國公公然汙衊當朝國丈,這就是對皇上的大不敬啊!你們可得參他啊!”
魏淵冷笑道:
“我魏淵身負皇命,貴為公爵。他一個小小的嘉定伯周奎算的了什麼!”
說罷魏淵環視全場,猛地一拍桌子,震的桌上的酒肉彈起老高,而後撒了一地。
“爾等久居江南,可能對我魏淵的行事作風不太瞭解。這周奎數月前已被我抄過一次家,他央求我想少交些罰金。你們可知道最後是誰出面求的請嗎?”
說到這,魏淵有意停頓了片刻。而後從他嘴裡輕描淡寫的說出了那個名字。
“皇太子朱慈烺”
此言一出,連老練的楊培蘇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可是宮闈秘事,魏淵的膽子太大了。
看著眼前眾人一個個難以置信的表情,魏淵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接下來他丟擲了那句更讓人難以置信的話。
“但我拒絕了他。”
秦楚龍聽到這裡,內心的防線再也繃不住了。他只覺的雙腿發軟,一個踉蹌坐回到了椅子上。
魏淵卻沒打算就此放過他,只聽他大喝一聲。
“來人!把秦楚龍拿下!”
一群親兵不由分說衝了上來,即刻將秦楚龍拿下。
想起自己來金陵後與秦楚龍遭遇的種種,魏淵不由得怒火中燒。他指著秦楚龍的鼻子罵道:
“你一個商人,算的什麼東西!竟然也敢學人去魚肉南直隸的絲戶百姓,光這還不夠,你還敢聯合鄉紳里長把手伸到了軍田之上。原本我還以為你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或者是有什麼人給你撐腰,致使爾等如此猖狂!沒想到你竟然最後抬出了個周奎,我告訴你!北京城裡隨手扔出一塊石頭都能砸到一個侯爺,我魏淵奉王命下江南,膽敢有阻撓者,全部殺無赦!”
說罷魏淵抬手一指鎳司衙門的按察司問道:
“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