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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清與江之洲並肩坐於車中，江之洲並未開口。
他只是看著楊清神情專注地將那個印章翻來覆去，把玩良久也不曾放下，倒是起了一探之心。
“可是這兵符有問題？”
不然，楊清又會為何看得如此入神？
楊清卻是緩緩搖頭，目光始終停留在那枚小小的印章之上。
“我總覺得，彷彿在何處看過。”他的指尖，停留在那印章上頭。
卻是一動不動。
江之洲往外打量了一番，便很快將腦袋縮了回來。
看著如此謹慎的江之洲，楊清心頭便冒出一絲歡快的笑意。
“小洲，如今尚不足以如此。”楊清微微一笑：“且看段子騫如何出手。”
楊清說完，便將那枚印章往自己袖裡面一扔。
對於那個圖案，楊清是越看越眼熟。
但他始終是記不起。
既然如此，暫且罷了。
他將印章扔下，便不再搭理此事。
江之洲卻是在此時湊到了楊清跟前：“這印信接了，怕是你馬虎不得。”
他也沒有想到，段子騫會如此行事。
拿回了兵權，
卻又轉身給了別人！
不，並非如此！江之洲眼中突地一亮。
“陛下他有心接納，但卻怕所託非人。”
江之洲道：“故而拿了這潑天的富貴前來，試你一試。”
果真如此麼？
楊清凝神，卻是抬眼看向窗外：“小洲，皇帝所謀不小，怕是很早之前便有了籌劃。亦或是，我們自始至終，都不過是為他人嫁。”
江之洲自混沌中清醒：當年王爺便有過人之處，又是如何看不穿皇上的把式？
想來這裡頭，還有什麼是他們所不知的。
“既然他們都想玩鬧一番，那便如他們所願便是了。”
左右不過是躲不掉，倒是不如早早下了場。
“小洲，你速往西楚，探一探那頭的動靜。”楊清對著江之洲道。
江之洲卻是有些憂心：“如今陛下這一手，真情假意卻還難說。”
更此去西楚，艱難萬分。
稍有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但，楊清卻是不懼。
“小洲，如今能將西楚之近況帶回的，便只有你。我信不過外頭的人。”
楊清對著江之洲說道：“自然，你只需進一進那邊關。”
江之洲一一應下，凝神看向楊清片刻，便要轉身離去，卻是被楊清再度攔了下來。
“不可戀戰，不可強行進入，見好就收。”
看著楊清那極為鄭重的表情，江之洲收了之前想要同他玩鬧幾把的心思便徹底地歇了。
江之洲的身形漸漸地隱沒在那一片慢慢籠上的黑暗之中。
他剛剛離去，不二便出現在楊清的面前。
“少爺，此事可有妥當？”
楊清點頭道：“自是萬分妥當。”
不二卻是有些憤憤：“這一走，這裡頭也不知有多少人想來打少爺的主意。”
看著不二如此護主，楊清卻是微微一笑：“小洲這一走，自然也是我讓他如此。”
說罷，他便抬頭看向天空。
他所圖的也不過是這麼一處偏安之隅，有人卻也不願意給。
“可是眼下，這多事之秋，少爺你怎捨得？”不二很是擔憂。
北辰死後，雖說北鷹依舊存在，各司其職，但始終缺乏一道可將眾鷹完全擰在一處的力量。
當初，這力量便是北辰。
但，自北辰沒了之後，那股子力量分配雖說依舊順暢，但終究是有些不同了。
不二正要接著什麼，卻又聽著楊清自顧自地說了。
“再者，我也不想讓小洲，親眼看著他所為之敬忠全義的皇帝，對著他的朋友，趕盡殺絕。”
不錯，從段子騫將他叫入宮中面聖之時，這個萬千矚目的機會，在外人眼中就等著飛黃騰達的機會。
但對於楊清，那不過是段子騫給他的一道催命符。
事實，也正如他所料。
不知何時，那一枚小小的印章，再度被楊清拿在手中，細細把玩。
不過是曾見數目的平民，卻令人將國之重任悉數交付？
眼前又浮現出當日段子騫那張雖還稍嫌但還算看得過去的臉，楊清微微皺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