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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再繳稅的話,怕是堅持不到明年宿麥收割了。”

諸多鄉民們議論紛紛,有惋惜王芬跟劉備開戰的,也有慶幸他們開戰的。

因為冀州今年也遭了旱災,雖然粟米非常抗旱,幾乎不需要澆水,可前提條件是地下的水資源能夠保證粟苗生長,若大地都乾涸地龜裂開來,粟苗自然也長不活。

這次旱災,也導致清河國不少缺水的地方糧食減產。本來就少了很多糧食,若是再納稅的話,百姓的處境就會艱難許多。

所以大部分百姓因為涉及到自身利益,反而覺得這次劉備進攻冀州,似乎也不是一件壞事。

鄉民們聚集在一起聊天,遠處的官道上,陳暮騎在馬上也遠遠看到。

人群之中,隱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也在向他看來。

房章?

陳暮的記性很好,哪怕與房章僅僅見過一面,也印象深刻。

其實不印象深刻也難,因為房章跟周顯的交情還是讓人為之動容,兩個有世仇的家族,卻出了兩個生死之交,確實讓人難以忘記。

房章見他看過來,便點點頭示意,陳暮笑了笑,也點點頭,便對身邊的親衛吩咐了一聲。

親衛順著陳暮的指示看過去,認準了房章後便翻身下馬,將馬匹交予給別的親衛,孤身一人穿過田埂,往這邊而來。

大軍繼續往前走,親衛則來到了房章身前,拱手一禮道:“先生,我家四將軍有請。”

房章想了想,便說道:“好,容我回去換身衣服,再登門拜訪。”

“我陪先生一起。”

“不用,你先回去吧,我知道你們的營地在哪。”

“那好,四將軍在營中恭候大駕。”

親衛便離開了。

房章笑了笑,就將斗笠交給身邊的奴僕,回到田埂上自家的牛車上,在奴僕的簇擁下往自家塢堡方向而去。

漢代大家族一般在城內都有房產,不過平日裡,大多都居住在宗族塢堡之中。

自黃巾之亂以後,塢堡在北方大行其道,各地宗族自行修建堡壘,有高門大院以及各種防禦設施,族人以及收藏起來的隱戶奴僕附庸也都居住在其中,結堡自守。

房章家族為清河大族,塢堡為遠處山坳下的桃林院落,九月深秋,桃葉都已經枯萎,幹禿的枝幹在風中搖曳,林外錯落著近數百棟屋院,佔地百畝,可容納數千人,是房氏宗族的棲息之地。

牛車過了塢堡外的小河,緩緩駛入桃林庭院一處小築內,回到自己家中洗漱一番,換好衣服之後,房章就準備出門,卻在此時聽到外面有僕人呼喊。

原來是房章的父親喚他過去。

房章的祖父房植曾經是桓帝時期計程車人領袖,官至司空,父親房熾康曾為長沙太守,如今老邁辭官回家,房章本人也曾經被朝廷徵召為議郎,董卓之亂時就棄官迴歸故里,聽到父親召喚,房章就來到了廳堂之內。

房熾康已經年近六旬,但畢竟曾經宦海浮沉,素有智慧,為宗族族長,見到房章進來,規規矩矩地行禮問好,然後在席上坐下,便說道:“仲規,聽聞青州的陳子歸叫你去他軍營?”

房章排行老二,有個兄長,不過兄長前些年患病死了,所以現在是房氏唯一繼承人,他的一舉一動,都事關整個宗族的生死,牽扯到一族數千人的安危。

而現在冀州與青州互為敵對,正在打仗。房氏棲息於冀州,嫡子與青州的二號人物接觸,對於房氏來說,可不是一個好訊息。

“回父親,陳子歸確實邀我去軍營敘舊,當年他路過甘陵,我剛好在國相府做客,與他見過一面。”

房章老老實實地回答,大家族家教森嚴,在家長面前沒有說謊的餘地。

房熾康嚴厲說道:“你可知此時若是去見他,若被人知道,甘陵房氏會怎麼樣?那周家每日可還盯著我們呢,一旦被他們看到,告到鄴都,一個通敵之罪怕是跑不了。”

“此事我自然知曉。”

房章沉吟道:“不過故人相邀,不可不去,我決定孤身一人去,看看陳子歸到底想跟我說些什麼,也許我們房家未來會有一條出路。”

房熾康皺起眉頭:“莫非你認為那劉玄德可為明主?”

“我不知道。”

房章搖搖頭:“只是如今天下大亂,各地群雄四起,亂世之中,我等有田地有存糧的大家必為兵寇所略爾。劉玄德豎起仁義之旗,倒是對我等秋毫無犯,可其他諸侯就難說,若不能依靠一方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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