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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蛇皮袋一直在手上的時候,也沒覺得什麼,放到地上再拿起來,雙臂竟然有些發軟,險些沒舉起來。遞向視窗時,他能感覺到胳臂上發酸的肌肉在微微地顫。
一咬牙,他把蛇皮袋塞進了視窗,裡面的人接了下來。
他用手扒著窗子下沿,腳底下蹬著車廂外壁,將頭探進視窗,用力往上攀。
上半身進了視窗,他感到有幾隻手在自己背後連拖帶拽地幫著使勁。
雙手撐著,欠起上半身,雙腿再進來就容易多了。
這可是武文傑頭一次進到火車裡面哦,只不過他是從視窗爬進來的,而進來以後眼前的景象,跟他以往在電影裡看到也大不一樣。
除了支著他雙手的那張靠視窗的小桌外,他再看不到其他任何物件,所有的空間,都佔滿了人和包,包括行李架上,不單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也坐著人。
武文傑想從小桌上下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雙腳找到地方落下。
“拿著你的包,自己找地方去吧。”有人把蛇皮袋塞給他。
武文傑道了聲謝,接過自己的行李,用力向裡面擠去,卻幾乎動不了身。
“傻瓜,把包舉起來,舉過頭頂再擠。”這應該是在跟他說呢。
他也沒心思再搭碴,只是努力把抱在胸前的蛇皮袋往起託。
還沒託多高,就託不起來了,根本沒法舉過頭頂——上面正好有一雙腳耷拉在那裡,是個坐在行李架上的人。
武文傑無奈,只得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呆在那裡。
身後還有人不時從視窗進來,每進來一個人,武文傑就被往前推得稍稍挪動一點。
就這樣,他總算從窗邊慢慢蹭到了車廂裡頭。
裡面似乎比視窗要稍好些,至少武文傑能把他的蛇皮袋舉起來了,而且他還能看到,面前有限的空間裡,不斷有青煙繚繞升騰,四處瀰漫。
這時候,他的嗅覺好像才突然被啟用——這都是什麼味啊?
在大山裡野慣的孩子,成天聞的是大自然的氣息,幾乎不知道世間還會有火車裡的這種氣味。
在家裡,要說臭,臭不過豬和牛的糞,要說嗆,無非是爐灶倒煙。不過如此。
而這裡的氣味,遠遠不是在家偶爾才碰到的那些怪味所能比的,簡直比所有怪味混在一起,還要難聞十倍!
好在嗅覺這東西有個善解人意的地方,就是隻要處在任何氣味當中一段時間,它就慢慢沒有感覺了。
武文傑也是這樣,開始覺得難以忍受,不知不覺中,就不再聞得出異樣來了。
不過由於車廂裡抽菸的人很多,那股嗆嗓子的感覺還是拉得人喉嚨作痛。
不管怎麼說,總算上了車。
之前上不了車的擔心,不會再困擾他了,這個時候他面臨的主要問題就是——呆在哪裡?
他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非常尷尬,正好在廁所門口,是個人來人往的通道。
廁所無法使用——幾次有人從外面要進去,僅僅把門開了一個縫,便開不了了。
武文傑順著門縫看進去,只見小小的廁所裡擠滿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顯然,這裡已成為那些男女老少們的“包廂”。
遠處的人當然並不知道這個廁所早已被“佔領”,費了半天勁擠近來,看過之後又只好悻悻離開。
永遠有不知情的內急者不斷擠過來,因此呆在門口的武文傑就得不停地起身給這些人讓路。
他也不止一次向他們解釋,說廁所上不了,但幾乎所有的人只有在順著門縫往廁所裡看上一眼後,才會死心。
武文傑終於被弄得不耐煩了,他決定離開這裡。
拖著沉重的蛇皮袋,他左擠右擠,誰知越擠越抬不起頭來,到後來,他完全是躬著身子往前摸索了。
這倒成全了他——他發現,儘管上面擠得密不透風,但從人的腿部到地面這段空間,下面的擁擠程度要小不少,為什麼呢?因為畢竟有一部分旅客有座位,這些人坐在座位上,只有上半身佔據了空間,座椅的下面,人們視線之外的區域,除了那些有座旅客的腿之外,還有不小的空間可以利用呢。
武文傑佝僂著身子,把蛇皮袋拍得稍扁些,以便能從座椅下面透過得更順利些,然後一貓腰,一探頭,再一伸展四肢,身體就整個貼在地板上了,於是,一個奇特的地下世界展現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