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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月光灑進來。
等蘇胭的眼睛適應了黑暗，便看到昏暗的光線下，那張有些蒼白的臉帶著幾分無措。正茫然的看著蘇胭，雙手攥著自己的衣角，抿唇不語。
蘇胭眯了眯眼，忽然坐了起來，隱約看到有什麼東西順著他的手掌，滴答滴答的流下來。
砸進地毯中。
“去點燈。”
她聲音很淡，聽不出幾分情緒來。
這樣的她，讓渡川有些害怕。他有些害怕會被蘇胭趕走，忙不迭的去了。
很快，殿內亮了起來。
暖橘色的光，充斥整個寢宮，顯得有幾分溫暖。
但渡川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
因為蘇胭的臉還是冷著的，她拿了件衣服披在肩上，趿拉著繡鞋越過他走向外頭。
珠簾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珠光被火光映的，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這是渡川習慣的一切，現在卻有些無所適從來。
“過來。”
又是一聲冷淡的聲音，渡川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坐下，伸手。”
幾乎是一個命令，一個動作。
渡川老老實實的，不敢有半分的抗拒念頭。他小心翼翼的坐下，抬眸看向蘇胭，眼簾輕顫。
他伸出手去。
就見那個冷著臉，粉黛未施因為剛睡醒有幾分紅暈，燭光下美的有點不真實。
渡川有些恍惚，他攤開手。
蘇胭扯掉他手上亂七八糟的綁著的白布，一圈圈扯開，早就浸透了鮮血。
“嘶——”
越靠近傷口，白布的地方像是跟血肉黏在了一起，疼的渡川忍不住悶哼出聲。
蘇胭沒好氣的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現在知道疼了？”
早幹嘛去了，還裝可憐。
“本宮以為你不疼的。”
畢竟當時醫官給他處理傷口時，他可是一聲不吭的。
聽著蘇胭的話，他越發紅了眼睛，烏黑的眼睫一眨，豆大的淚珠就落了下來。
劃過他瓷白的面板，染上一道水痕。
蘇胭垂眸，嘴上雖然嘲諷他，但動作卻輕了不少。
先是給他處理了下傷口，秋暖確實沒有撒謊，那傷口極深，橫切在掌心裡，甚至連筋絡都清晰可見。
血肉模糊的樣子，在燭光下，觸目驚心。
蘇胭抿了抿唇，按捺下心裡的不舒服，將蘇沐之送給她的上好傷藥給他覆上，又撕了件透氣的裙子，給他纏上。
那醫官在太醫院裡還沒有正式掛名，是專門給一些宮人，或是地位不高的妃嬪治病的。
手裡自然也沒什麼好東西，一天過去，渡川的手都快發炎了。
蘇胭若是不管他，怕是他都會任由那隻手爛下去。
見蘇胭這番動作，渡川小心的抿起唇，偷偷笑了。
他眼睛裡還掛著淚，亮晶晶的燦若星辰，笑的像只偷腥的小狐狸，眉目如畫的，哭的鼻頭紅紅的，漂亮極了。
蘇胭給他處理好，便淡淡的抬眼，看也不看他。
“滾吧。”
說完，她轉身就要回去休息。
還沒走兩步，衣角就被緊緊攥住了，渡川拽著她的衣服，偏執的不肯鬆開。
蘇胭偏頭，擰眉。
“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