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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枝拿信進來時,恰逢思思與常老闆談完新進藥材供給之事。
思思站於藥鋪門口,與嘗老闆寒暄幾句,便目送他離開。此時,正當她轉身欲回藥鋪之時,突聽背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姑娘,來信了!”思思回身,桃枝手裡揚著一封信笑著大喊。
自殿下、表哥幾人走後,亓姑娘也隨父親一同去了常州。家裡父親、嫡母以及許大人一家,都是姐姐與明慧等人操持。桃枝此刻來此,必是收到了明宇表哥等人的信,她才欣喜來報的。
“是明宇表哥的麼?”思思有些意外,離開江寧沒幾日,便有書信送回了。
“不,姑娘,是葉二公子的!”桃枝傻笑著,便來到了思思跟前。
思思頗感意外,據他所知,傾染此刻正忙於邊關戰事,應無暇寫信才對呀。不過許久未收到他的信,思思心中還是略感欣慰,以及一些微微的暖意。
“這裡說話不便,先進去吧。”思思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確定無異常後,方將大嗓門的桃枝拉進了鋪子。
“桃枝,你也太不小心了。拿著信便在大街上喊,萬一引來了金吾衛咋辦。”徑直將桃枝拉進裡屋後,警惕盯著門口許久,確認無人跟蹤後,思思方舒了一口氣,對著桃枝輕聲責備道。
“小姐,我錯了,我下次一定小心。”桃枝一臉委屈巴巴向思思保證。
“好啦好啦,別委屈了,下次別千萬留點心。哎!”思思有些苦笑無奈。
“拿來吧!”思思見桃枝神色間晴,抬手笑道。
“什麼?”見姑娘笑得詭異,桃枝一臉茫然。
“信啊,還有啥?”思思無奈。
“哦,好。”一臉傻樣的桃枝這才想起,自己是來送信的。她忙將手中信件遞至思思面前,一臉鬼笑:“西夏邊境寄來的,特地給你的。”
見桃枝一臉壞笑,思思也不再回應,只一把抓過信,便細細端看了起來。
封面上“思思親啟”四個字筆力雄厚。熟悉的字型,帶著一股撲面而來的暖流,瞬間將它帶回了昔日的點點滴滴中。
她猶記得,上次收信之後,俞家突遭變故,府宅被封、家人下獄受刑。此後不久,全家又被派去採石場做苦力。那段黑暗的日子,飢寒交迫、曝曬病傷,恐懼悲傷、疲累不寐.....若非家人相依,她只恐此生再難走出。
奔逃那夜,母親在她面前,被利刃殘殺的畫面,此刻又浮現在了眼前。縱然此刻生活暫時安寧,然而每每午夜夢迴,那血腥殘暴的畫面,依然會將她從夢中驚醒。
都過了,思思心想著。可不知為何,從那之後,她的心也如麻木了一般,不再輕易盛裝歡樂與笑容了。只是不知,他在邊關,過得如何?是否如我般有所改變?
帶著這些紛雜的思緒,思思輕啟信封,拿出書信,透過一行行俊逸的小楷,細細揣摩了起來。
“思思,許久不見,未聞信至,我心甚念。
之前邊關戰事吃緊,迫於形勢,未有書信送達。不知你是否怪罪?
眼下,我軍連破西夏城池,收回望城一帶。將軍讚我英勇,授封我五品寧遠將軍。眾人賀我加封,然我最欲分享喜悅之人,還是你。
幸而邊關形勢好轉,我得以修書一封,問候卿之安好!
思思,你或許不知,塞外之景壯麗、風光旖旎。可惜無你相伴,終究淒冷孤寂,長夜難眠。聽聞俞家逃出衢州之事,你母親遭難,不幸殞命,我實感悲痛,嗚呼哀哉!
逝者已矣,請切勿悲痛沉鬱,儘快平復心中鬱結,振作起來!
邊關寂寥,久不聞你之書信,我心甚苦。然戰事緊急,日日除了打仗,便是操練。凱旋時,每每夜裡篝火騰起。暗夜孤寂,每當我獨坐於熊熊篝火前吃肉痛飲,我都會想起你。清秀的面容、嬌弱又堅韌的身影,以及喜悅、悲傷、痛苦、出神時的表情......
可還記得汴京城外離別時,你送我的那枚松鶴鹿龜紋飾玉佩?我日日將其揣於胸前心口。只因身在他鄉,唯有此物,方能讓我感受熟悉的溫柔。
既注韶華以血色,敢將痴心許卿顏?請勿怪我!
聽聞常州李家出資於江寧建了藥鋪一間,你於其間相助抓藥。我心甚慰。聰慧如你,活潑如你,又怎會偏囿於一方小院,日日被憂鬱之情,以及聊賴時光所磋磨?
嗯,好好做,開心足矣。待到某日,西夏紛爭平復,我凱旋而歸,那便是我攜六禮提親之時。
大榮河山秀麗、風景壯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