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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樣的信,李天明自嘲得厲害。
他認為自己並不擁有什麼高尚的靈魂,他的靈魂前段時間還在為開校外輔導班的事情計算收益成本;
他的靈魂此刻還在後悔,為何當初在樓頂,不直接把席思雯母親推下去。
這個普通得平凡,但卻癲狂如惡魔的女人,就跟粘在他李天明頭髮上的口香糖一樣,又髒又噁心,還怎麼扯都扯不掉,如果當初在樓頂,直接推下去,多好……
不知名的男生墜樓之後,李天明兩眼發懵的時間並沒有那麼長,他自己都被自己恢復冷靜的速度嚇了一跳。
或許經過了席思雯,米婭,以及外婆的突然離世,李天明的承受力逐漸增強,他的內心,比先前要麻木。
血液浸溼深藍t恤的那刻,李天明看席思雯母親的眼神異常冰冷。
他厭惡那女人猙獰得意的嘴臉,厭惡她毛躁又斑白的頭髮,甚至厭惡她那件咖啡色襯衫套裝……準確的說,不僅僅只是厭惡,而是憎恨,恨之入骨,這種恨裡全然沒了先前對她中年喪女的同情,連一絲絲同情都蕩然無存了。
李天明整個人異常放鬆,他一步一步走向瘋女人,他知道如果他用盡全力,那女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周圍沒有人,一個目擊者都沒有。
那時,凜冽的殺意已經席捲了李天明全身。
眼前的女人對他來說不再是一個人,就跟摧毀他李天明最後一厘米空間的兇手一樣,不是一個人。
李天明跟笑出了髒兮兮牙齒的席思雯母親搏鬥了一小會兒,是的,只是那麼一小會兒,那個瘋女人雙手就被李天明牢牢鎖死,整個人被按壓在石磚圍欄前。
女人雙手的面板鬆弛,李天明覺得就連她的骨頭也是鬆弛的一塊軟榻無力的連骨肉扔下去,又有什麼可惜?
只不過在李天明就要採取行動的時候瘋女人的眉角讓他瞬間想起了席思雯。
那是跟席思雯一樣的一字眉淡淡的棕色,自然低調,沉靜的顏色。
“老師您說我現在轉變努力的方向是不是太晚了?”席思雯說。
李天明眼前的畫面,居然變成了席思雯在倫敦住家的門前,在那個細雨綿綿的晚上,回過身來看著他的笑容。
一個平常一臉嚴肅、正兒八經、不苟言笑的女生笑容竟然如此燦爛李天明當時就覺得,如山間清爽的風,似古城溫暖的光。
於是,李天明最終還是鬆開了手,任由瘋女人後來在警察面前胡言亂語。
李天明一直認為席思雯母親沒有沒有完全瘋,她有記憶力她的陳述還有理有據。
她對警察說:那男生就是李天明推下去的,不信你們檢驗他的衣服和身體他身上,一定有李天明的指紋或者dna!
當然由於席思雯母親曾經被鑑定為精神病還有精神病院住院記錄以及偷跑出來的證據且男生身上也同樣有她的指紋和dna,所以無論她怎麼栽贓李天明,她自己都無法自淨清白。
最後,警方從對樓樓道口的監控查到了這一幕。
好險,還有一個角度錯位的監控無意中拍到了那真實的一幕,鬍子拉扎的李天明才被放出了派出所。
但真相是什麼,只有警察相信,其他人,甚至根本不在意。
他們只關心他們聽到的故事是否足夠有吸引力,足夠能讓他們消磨掉無聊的午飯時光。
“看不出來李天明你好那口……”
李天明回到辦公室,所有的老師目光瞬間都鎖定在他身上。
jerry斜坐在自己的桌子上,一腳撐地,一腳不停地抖動,眼神瞟了一眼李天明桌上的情書。
那些李天明分好類的情書,不知被誰全翻了出來,雜亂無章地散在桌上,最上面的,就是那深藍色的信封,信紙已經被挖出來攤開,毫無疑問,大家都看過了。
“墜樓那男生喜歡你啊……”jerry嚼著菸草接著道,“有同學彙報說,這封信就是他寫的。”
其他老師很識趣地收回目光假裝在做自己的事,有些老師乾脆拿起教案提早出了辦公室。
喜歡?
信裡的情感當然不是喜歡,頂多是一種敬仰、欣賞或者崇拜。
但李天明已經不想辯解了,他把所有的信一股腦全扔進了桌子下方最大的櫃子,拿起教案就往外走,但他才走出門口,就正面撞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校長王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