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森林（校園1v1）

35.鼠背灰 (第2/4頁)

弘的暮色頃刻奔湧而至，世界蒙上一層噪點，在鼠背灰色的空氣裡，稀釋過的光線掙扎著，給她和他的輪廓都描上邊緣，像一層晦暗不明的繭殼。

&esp;&esp;沒有人去開門，沒有人動，沒有人真正地要走進那片暮色。

&esp;&esp;徐煙林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她，就如同越森也不知道徐煙林是不是在看著自己。

&esp;&esp;似乎響起讀取磁帶一樣的白噪音，越森的嗓音像是從老收音機裡磨過砂一樣抖摟出來：

&esp;&esp;“不用管我。”

&esp;&esp;真神奇，他不敢去看她的臉，卻能聽到她皺眉的聲音。

&esp;&esp;對不起，他在心裡默默地道歉。

&esp;&esp;徐煙林沒說什麼，抬腿開門走了出去，接下來一路，她都走在他前面一些，他只能看見她挺直的肩背和長長垂到腰間的馬尾。

&esp;&esp;飯也吃得沉默，她和他飯量都很少，食堂的阿姨們氣鼓鼓地瞪著他們，每一個眼神裡都寫滿了“浪費糧食”。

&esp;&esp;越森放下寡淡如洗鍋水的湯，覷起眼睛朝幾個阿姨露出一個淡淡的笑，端的是少年俊逸，跌宕風流，關鍵是那種帥氣而不自知的恬然，最是偷心。

&esp;&esp;阿姨們頓時很受用一樣，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開了視線，不再盯著他們吃飯了。

&esp;&esp;——別笑了，假得很。徐煙林別開眼想。

&esp;&esp;晚自習前，徐煙林指了指越森的桌子：“搬回去。”

&esp;&esp;越森委屈巴巴地看著她，卻也沒說什麼，只是一瘸一拐地一點一點把桌子往後面一排拉。

&esp;&esp;喔唷那可真是，拖拖拉拉，磨磨蹭蹭，這裡磕一下，那裡絆一下，好像他有問題的不是腿，而是渾身都沒有半點力氣，全身上下只有一雙眼睛是活的。

&esp;&esp;而這雙眼睛此刻正在無聲吶喊：“我不要！”

&esp;&esp;徐煙林：……

&esp;&esp;她索性自己上手，薅起那張輕飄飄的桌子，“咚”地一聲放回了原位，他倆短暫的同桌時光連一天也沒有堅持下來。

&esp;&esp;越森：……

&esp;&esp;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

&esp;&esp;徐煙林不想跟他對瓊瑤戲，又做起了新的卷子，這回視線裡再沒有人讓她分心了，一晚上又做完了很多頁題。

&esp;&esp;她這才感到輕鬆一點。

&esp;&esp;其實也說不上是生氣……她整理著桌面上的東西想，說了不浪費時間談戀愛，他們既沒有什麼繫結關係，又沒有什麼約定，他努不努力與她何干，她有什麼理由生氣。

&esp;&esp;對，我沒生氣，我根本不是生氣，我就是……就是……

&esp;&esp;就是什麼呢？

&esp;&esp;這個問題比今晚最難的數學大題都難答。

&esp;&esp;但她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想答案是什麼了。

&esp;&esp;第二天，他們之間還是怪怪的，沒有人主動搭話，但她去吃飯，去練舞的時候，越森也都跟著她一起，像一塊安靜漂亮的背景板。

&esp;&esp;在教室裡的時候，他在後面做什麼？

&esp;&esp;徐煙林斜線上一個大跳，又肌肉記憶接了雙圈的轉，轉完了伸手定點，結果腦子一片空白，才發現自己走了神。

&esp;&esp;開什麼玩笑，她跳舞什麼時候走過神。

&esp;&esp;徐煙林停了下來，背景音樂依舊在響，但她只是靜靜站著，眼睛垂下去看著地面。

&esp;&esp;越森閉上了眼睛。

&esp;&esp;第三天，班上有其他的同學自覺提前返校了，她與他不再平分這整個教室的存在感，終於有了幾分正常上課的感覺了。徐煙林大為振作，一下子把寒假作業差不多做完，剩下的時間再好好看看所有的錯題本。

&esp;&esp;越森說得有道理，有時候題目做錯並不是因為不會。看了答案才覺得恍然，其實是思路搭錯了線，沒有把會的東西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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