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森林（校園1v1）

45.瓦松綠 (第2/3頁)

p;&esp;他的肩膀跟她的撞在一起，校服與校服摩擦，悉悉索索，化在雨聲中幾不可聞。

&esp;&esp;“我……我是覺得我可能沒有未來了，成績好又能怎麼樣，反倒更讓人可憐。”

&esp;&esp;徐煙林一震，閃電般轉回來看著他。

&esp;&esp;越森本來就瘦，低著頭的時候，兩腮像被陰影切過，嘴唇顫抖彷彿是痛。

&esp;&esp;“我爸走的時候，他們就整天說我媽‘怎麼辦’，說我和我哥‘可惜了’。”

&esp;&esp;“關他們什麼事！好像我爸不在了我們就要等死一樣！”

&esp;&esp;“要是我腿壞了，成績還跟以前一樣好，就是把談資送到面前給人笑。”

&esp;&esp;他唇齒翕張，雙目發紅。但就算是這樣，他也不像困獸，反而像一隻瀕死的魚。

&esp;&esp;“我絕對絕對，不要再聽見別人說我們家‘可惜了’”

&esp;&esp;魚淹死在了雨裡。

&esp;&esp;一雙冰涼，卻又無比溫暖的手捧住了他。

&esp;&esp;徐煙林主動靠過來，用指腹擦拭他被雨沾溼的眼角：“不會的。”

&esp;&esp;越森抽了抽鼻子，還有些沒聽清，“什麼？”

&esp;&esp;“我說，”少女渾不在意地用袖子抹了抹指尖的淚，“他們不會這樣說的。”

&esp;&esp;你會有很好的成績，會治好病，會考上厲害的大學。

&esp;&esp;你這麼好，你一點都不可惜。

&esp;&esp;少年抿出蒼白的笑，脆弱得讓人想求求他。

&esp;&esp;“我沒有故意不學，”他在回答之前的問題，“我是在控制分數。”

&esp;&esp;考太好了招人憐，考太差了惹人嫌。

&esp;&esp;所以他看著散漫淺薄，其實算計得很深很清楚。

&esp;&esp;“我盡力往中游靠攏，上學期期末，估分比較準，就考到了全年級正中間。”

&esp;&esp;徐煙林：……

&esp;&esp;她突然覺得沒必要這麼關心他。

&esp;&esp;越森明顯察覺她情緒變了，眼角嘴角又一起塌了下去：“你說了不生氣了……”

&esp;&esp;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講。

&esp;&esp;徐煙林倏地把手撤回來，打算彎腰去撿自己方才滑落的書包，越森一臂斜斜趕來，亡羊補牢地幫她把書包放回身邊。

&esp;&esp;伸出去時他當然看準了，書包放好，他的手就迭在她手背上面。

&esp;&esp;這樣的接觸他已經不會臉紅了。

&esp;&esp;徐煙林嘆了口氣，低眼看著兩人雪蔥一樣的交錯手指：“你可真能藏。”

&esp;&esp;雨幕中水滴成線，投向地面的姿態冷漠，卻是慈悲。

&esp;&esp;越森像是要給她表決心一樣：“我現在想通了嘛這不是。”他眼睛還有點腫，看著她的時候格外柔軟，“我要積極治病，要學好成績，然後跟你，跟你一起去北都。”

&esp;&esp;徐煙林心想，那看來我的暗示他確實全都能聽懂。

&esp;&esp;他也用一模的成績給了她回答。

&esp;&esp;少女的頭越垂越低，低到越森的不安升至頂峰。在他想去撫她的時候，徐煙林把臉抬了起來。

&esp;&esp;越森一瞬間睜大了眼睛。

&esp;&esp;她在笑。

&esp;&esp;他從未見過的燦爛的笑。

&esp;&esp;徐煙林眼睛彎彎，語調卻哽咽得讓越森心痛。

&esp;&esp;她說：“你成績好，真是太好了。”

&esp;&esp;雨勢不見小，路上每個人都蜷縮在自己的傘裡，臉都看不見。很多地下小情侶這個時候會大膽地共撐一把傘，反正也看不見誰是誰，有人問，就說忘帶傘了。

&esp;&esp;徐煙林站起來的時候暗中比較了一下自己和越森的傘，她的比較大。開啟之後，遮兩個人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