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森林（校園1v1）

28.鴿藍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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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放了寒假還像他倆這樣不急著回家的人真是很少，路過一個小籃球場，平時那些不打球毋寧死的少年也全都不見了。抄了條高三樓後面的近路，直到走出校門，徐煙林和越森幾乎是全程獨處。

&esp;&esp;也全程靜音。

&esp;&esp;徐煙林就不說了，平時就惜字如金，她以為越森會開口跟她說些有的沒的，但越森沒有。

&esp;&esp;他落後她小半個身位，成為餘光裡若隱若現的影子。徐煙林怕他身體不舒服，故意走得很慢，聽著他柺杖點地的聲音，一時之間有些出神。

&esp;&esp;時間像黏稠的風，輕巧又遲緩地劃過。

&esp;&esp;路過車房，越森進去把小電瓶推了出來，徐煙林側頭：“要騎多久？”

&esp;&esp;“回到家要大半個小時吧。”

&esp;&esp;這麼久？她杏眼微微瞪大，也不接話，就在暮色裡看著他，眸子裡裝了天邊殘存的光，降臨的幽暝之中唯有她柔軟明亮。

&esp;&esp;越森眨了眨睫毛，話裡帶笑：“沒事，我騎很慢的，車子總不能在學校放一個寒假吧。”

&esp;&esp;徐煙林對此並不表示寬心，但也沒什麼好說的，轉身往山下走，越森就推著電瓶車跟在她旁邊。

&esp;&esp;他沒有騎走，她也沒有說要載他一程。兩個人一點商量沒打，卻默契地繼續步行下山。

&esp;&esp;雖說已經過了冬至，但天依然黑得很早，落日已經消化完畢，沉鬱的鴿藍色天空像一張內有乾坤的帷幔，只是他們怎麼都看不穿那層透明的黑暗。

&esp;&esp;挺冷的，越森想，瞟了一眼徐煙林，她的手放在外套口袋裡。

&esp;&esp;她真好啊，努力的樣子，沉默的樣子，用眼睛對他說話的樣子，憋了一口氣在心頭醞釀爆發的樣子，都好好。

&esp;&esp;好得他永遠夠不上。

&esp;&esp;他鬆開一隻握著車把的手，攥緊了拳頭試了試指尖的溫度，哦豁，冰得他自己都打了個激靈。

&esp;&esp;他連自己的溫度都捉襟見肘，有什麼資格說給予呢。

&esp;&esp;越森抬頭撥出一口氣，眼前稀薄的白煙朧朧散開，他恍惚想知道大人抽菸是不是也是這種感覺。

&esp;&esp;轉過山腰有一條稍微有些陡的坡，騎著車好過，但像越森這樣走得一瘸一拐還要推車，難免有些拙計。

&esp;&esp;看著他艱難維持平衡，徐煙林猶豫了一下，試探著伸手從這邊扶住了小電瓶。

&esp;&esp;她手扶著車把的位置就在他的手旁邊，連一厘米都不到——就是貼著。越森剎住步子，她也跟著停下，兩個人就在世界的影子裡靜止著。

&esp;&esp;很難說他這樣不動到底是不是為了跟她多貼一會兒。

&esp;&esp;徐煙林抿了抿嘴，稍微用力把電瓶車往自己的方向帶了一把，越森彷彿根本沒用什麼力氣一樣，一下子就被她搶走了控制權。

&esp;&esp;她不想看他的表情，轉過臉繼續往山下走，聽著柺杖輕敲在地面上的脆音跟著響起來，突然只覺得心中空落。

&esp;&esp;原本根本沒再打算關注學習和跳舞之外的任何事情，甚至對親密關係都可以說產生了一定程度的恐懼。徐煙林告訴自己，要是考不上高水平藝術團，要是去不了北都，那這三年就真的太不堪回首了。

&esp;&esp;明明已經不想再浪費時間……

&esp;&esp;可是為何卻總想側頭看看他玻璃上的倒影，去排練室的路上不自覺提前張望花圃，週末上完舞蹈課從地鐵站回來時，身後有一點動靜都忍不住回頭。

&esp;&esp;總不是在假裝四處看風景吧。

&esp;&esp;而當她真的開始注視他後，又情不自禁為他的病痛感到遺憾，看到他的成績，當慣了好學生的思維樹上更是生出一層憂懼來，彷彿看見蟲子一口一口咬掉未來的果實。

&esp;&esp;他明明是個心思縝密，明察秋毫的人啊。平日看著無是無非，全無所謂，上課考試都很隨便，但她冥冥就是有種直覺，他絕不應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