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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算了。這個想法才是令他發瘋的根源,他竟然想要妥協,認命。
但這輩子他都不可能認命,陳奕松不喜歡這種被人左右命運和情感的人生,顧延野的出現會把他打成一個老鼠,小丑,人生一踩就要踏空。
陳奕松撐著身子,支起腰,親吻得太激烈,牙齒劃破了舌尖和唇瓣,分開的唇上沾染著不知道是誰的血,他從旁邊抓過來刀,扔進許小真懷裡。
“要麼你殺了我,要麼我把你的腿打斷,留在這裡。”
許小真抬手甩了他一巴掌:“你冷靜一點。”
陳奕松帶著巴掌印,從櫃子裡拿出一根鋼製的實心棒球棍,走向他。
“我一開始就應該這麼做的,打斷你的腿,這樣就不用看著你和沈冽當著我的面接吻了。”陳奕松修長的手指在許小真腿骨上挪動,似乎在想哪裡下手更乾淨利落。
可他的手在許小真的腿上,從盆骨到腳踝,摸了個遍,似乎也沒找好下手的位置。
怪了,他殺過那麼多人,接過那麼多次任務,掃一眼,不用摸就知道敲哪裡最合適。
因為許小真遲遲沒有拿刀,躺在原地放空,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腿。
陳奕松被他這種態度逼得發瘋,神經搖搖欲墜,拼命把刀往他手裡塞:“你拿著,殺了我,往我身上捅,你不是最會了嗎?”
陳奕松現在不止恨許小真,也恨他自己,因為他知道,如果許小真的刀不刺進他的心口,棒球棍就永遠落不到許小真的腿上。
可許小真對他下手了呢?
他就能動手了嗎?
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試試!
許小真把他塞進自己手裡的刀扔出去,“咣噹”一聲,刀閃著寒光躺在地上。
他撐著身子,支起上半身,把褲子挽起來,露出骨肉勻稱的雙腿,勾著陳奕松的脖子,歪頭湊上去親他的唇,喉結,親一下就吸一口冷氣,因為嘴唇破了,有點疼。
“你不是要打斷我的腿嗎?打吧,到時候我殘疾了,每天坐著輪椅,就在這一畝三分地晃盪,待在窗邊看一整天太陽從東邊升,再從西邊落。”
他笑了笑。
描繪的場景極大的刺激了陳奕松,他的眼白幾乎被血絲爬滿,掐住許小真的脖子:“你他媽的——”
他髒話罵了一圈兒,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掌控全域性,許小真太瞭解他,他也太瞭解許小真了。
只要許小真不還手,陳奕松根本沒辦法動手。
陳奕鬆鬆開手,把人扔在地上,出門,咔噠一聲鎖了門。
許小真和陳奕松認識十三年,在一起七年。
七年,那麼長,甚至到了一般夫妻該七年之癢感情漸淡的時候。
許小真如果是個只長左腦的腦殘,也能知道陳奕松是個什麼樣的人。
陳奕松習慣掌控自己的人生,他很高傲,死也不會認輸,更不會甘心被操控,一但發現自己被某件事情控制的超過閾值,就會想盡一切辦法找回自我。
看著利索,實則挺擰巴,比沈冽和顧延野擰巴多了,沈冽和顧延野愛就明明白白想得到;陳奕松則是愛就抵抗,為自己的愛尋找藉口,非說那不是愛,最後剋制不住了,開始折磨自己,發瘋,負隅頑抗。
他似乎想回頭,但現在回頭有些晚了,在他於沈冽一事上退讓開始,從他問許小真知不知道“為什麼烏鴉像寫字檯”開始。
踩到底線就應該鬆手,他沒有,他放低了底線,直到現在無法一放再放的時候,怎麼回頭?
這可能就叫作繭自縛,一開始也許是出於好玩,不服輸,或是惡趣味,更或許是年少時候一點點的心動和偏執,把許小真撈到身邊,像玩一款經營養成遊戲,以看戲的心態俯視拿捏著許小真,結果不小心把自己玩進去了,情網深陷,不能自拔。
這段交易,是陳奕松先提起的,許小真初心不改,陳奕松完了。
許小真猜陳奕松總要做點什麼, 嘗試拯救他自己。
整不拯救的另說,別發瘋傷害別人就算謝天謝地。
他被關在屋子裡,出不去也看不見, 門窗都是防爆材料, 把他的腿骨拆出來砸門斷的都是骨頭。
許小真感覺自己距離一個好人越來越遠了, 陳奕松這種畜生都被他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脖子上的咬痕和身上隱隱作痛, 貼著冰涼的地板舒服一些, 許小真沒什麼力氣,乾脆就躺著不起身了,有點累, 想睡還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