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菜糊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畢竟店內高階的大理石島臺、桌椅、景觀、瓷器、乃至於選單的設計,全部是在沈兆山生前的控制與要求之下做出的選擇。
除了院子裡的那棵櫻花樹,以及那枚繡在餐巾上的小小圖騰,沒有一處角落是屬於她自己的。
客人和媒體永遠都是衝著“沈兆山的女兒”名頭而來。誇讚的語句也從來都是“其父必有其女”。
他們讚譽她的能力,褒獎她的菜式,誇讚她的刀工,宣揚她的本事,她的一切一切,都罩在沈兆山的名譽下面。
也不是沒有想過逃離,只是最後發現不過是徒勞,甚至哪怕沈兆山現在已經不在了,她兜兜轉轉,人生還是被圈在他影子下的那小小的一方天地。
沈櫻的嘴角無聲地動了一下,轉過了身。
視線隨意落到前臺,瞳孔卻在瞬間無聲無息地一縮。
她看到了一個一個紙袋,那份席羨青口中的“禮物”。
紙袋是粗糙且劣質的,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邊緣處甚至洇出了一小片的油漬。
紙袋正中央印著一枚小小的圖騰。
沈櫻無聲地眨了下眼,近乎是在瞬間,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在火爐邊,臉頰沾著麵粉,和那個人一起設計過的圖騰的夜晚。
“你到底會不會畫啊……我為什麼看起來像一朵胖胖的雲?”
“因為你的毛實在是太卷太多了呀。”
紙袋的邊角印著四個小小的字。
紀家餅店。
玩脫了
分頭行動的效率就是快。
深夜,席羨青和祝鳴互動了一下彼此擁有的資訊,便將完整的故事線串聯推敲的八九不離十了。
“曾經並肩的摯友突然不告而別,下次再見的時候,發現對方竟然是競爭對手的女兒。”
祝鳴戴著感測手套,低頭拍了拍洗潔精的屁股:“換位思考,我也會覺得自己被耍了,怪不得給人家小姑娘氣得狂掉毛呢。”
資訊量實在不小,席羨青眉頭緊鎖:“但沈櫻為什麼要隱姓埋名地加入一家小小的餅店,最後又不辭而別,回到她原本的所在的階級和人生軌道?”
祝鳴也覺得有點矛盾:“離家出走?體驗人生?真實情況,也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不論如何,沈櫻的這段過往,至少讓席羨青有了一個創作的大方向。
藝術不止有美與圓滿,有稜角、有裂口、有遺憾、有掙扎,恰恰是這些不完美,才是創作出大部分打動人心,有深度與故事性的作品。
綠孔雀抖了抖腿,低頭啄了啄胸口的羽毛,席羨青頓了頓,問:“那她們現在對彼此的感情,究竟是怨恨,還是已經放下了呢?”
祝鳴搖頭,脫下了手套:“一個聽到對方的名字便勃然大怒,一個緘口不談,這些表現都是不同意義上最為極端的逃避手段,也就意味著……”
席羨青半晌後道:“她們始終還在意著對方。”
祝鳴輕輕地吐了口氣,忍不住笑道:“真是奇了怪了,怎麼精神體異常治著治著,最後發現都是心病,我乾脆轉行做心理醫生得了。”
接下來的幾天,席羨青的靈感迎來了爆發期。
當然,這並不是席羨青主動告訴祝鳴的——只不過他連續紮在書房多天,基本沒有挪過窩,其間也只有葉鷺和工匠們進進出出。
偶爾經過的時候,祝鳴透過門縫看到洗潔精蹲在主人的手邊,美麗的翎羽從書桌上如瀑布般優雅垂下,微微眯起豆豆眼,神情是舒適而愉悅的。
祝鳴知道這應該是藝術家創作的關鍵時刻,也沒有選擇打擾
祝鳴這邊的進度也沒有落下。
他在實驗艙裡趕了幾天的實驗,針對席羨青開屏異常研製的第一支藥劑終於得以見日。
淺藍色的藥液裝在一個小小的離心管之中,置於恆溫箱的中心。
席羨青對著藥劑端詳片刻:“潔廁靈?”
祝鳴覺得這些藝術家的嘴巴有些時候是真的很過分。
“是藥。”祝鳴解釋道,“理論上講呢,這個藥劑的作用可以加強你的神經感知能力,以及和精神體的神經互動能力。”
“我已經提前調整了一下劑量,但還是可能有潛在的副作用,所以建議你找個工作結束的時間,比如入睡前喝一次試試。”
祝鳴看向席羨青凌亂的桌面:“這樣也不會影響你設計的進度。”
席羨青頷首,將藥劑放在了手邊的抽屜裡。
祝鳴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