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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頭在實驗艙裡熬了幾天,謹慎地篩選過敏原,調整到合理的劑量,配出了幾款新的藥劑。
席羨青服用之後,雖未再次產生詭異的副作用,但洗潔精的尾翎同時也沒生出任何肉眼可見的動靜。
剩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了。
很快便迎來了席羨青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和沈櫻的會面。
會面的前一天晚上,祝鳴給席羨青採完血收拾桌面的時候,偶然瞥見了他桌面上的圖紙:“這是……你明天要給沈櫻看的成品圖?”
“一部分。”席羨青又拿起另一張半透明的硫酸紙,兩張紙疊在一起,“這樣才是全部。”
祝鳴定睛一看,隨即心領神會,笑道:“原來如此。”
第二天一早,席羨青和團隊最後一次前往沈櫻的餐廳,會面討論作品的草圖。
祝鳴苦哈哈地窩在客廳裡研究文獻。
外面飄著小雨,正昏昏欲睡的時候,門鈴響了。
門一開,卻是一個意想不到的訪客
紀茸卷而蓬鬆的頭髮被雨淋得已經不像話,身後的黑綿羊也跟著瑟瑟發抖。
她抱著兩個巨大的紙袋,看到祝鳴的瞬間,臉便唰地一下漲得通紅。
“祝醫生。”她囁嚅道,“我……是來道歉的。”
祝鳴趕緊把門拉開:“快請進,別淋感冒了。”
“之前兩次和您見面的時候,每次都對您大喊大叫的。”
紀茸吸了吸鼻子,將手中鼓鼓囊囊的紙袋舉到祝鳴的面前:“對不起。”
祝鳴一怔,接過來,發現是兩袋溫熱的餅。
現在才不過上午十點,山下到海邊要很長時間的路程,這餅應該是這姑娘特地起了個大早,現烙出來之後帶過來的。
紀茸抿了抿嘴,身後的黑綿羊也跟著乖乖地低下了頭:“您給的藥,我一直都有在吃,確實是真的很管用。”
“其實我也知道自己有病,只是我一直……都不想承認罷了。”她小聲說。
“不是的。”
祝鳴溫和道:“並不是只有生病了才需要吃藥,心裡的情緒無法正常地排解出來,反映在精神體上時,可以透過藥物進行適當緩解,但這並不代表你就是一個不健康的人。”
紀茸有些呆呆地盯著祝鳴的臉看:“您……你真是太會說話了,不愧是七區出身的專業醫師。”
“我只是一個二區小店的店長。”
她的手不自覺地絞著裙子的邊緣:“沒怎麼見過世面,也從來沒走出過二區,除了旅客外,很少能和七區的科學家接觸。”
“就連二區山上這樣的度假村,我其實都沒怎麼來過。”
她環視著別墅內的裝潢,咧出一個笑:“這樣高階漂亮的地方,怪不得大家都喜歡呢,如果有條件,誰願意天天在海邊待著呢?”
祝鳴無聲皺起了眉。
“高檔餐廳菜式精緻華美,但天天吃也只會感到膩煩。”
他輕聲說:“往往那些溫馨獨特的煙火氣,是隻有在一些小店裡才能感受到的。”
紀茸低著頭,須臾後悶悶“嗯”了一聲
她突然安靜下來不再說話,祝鳴感到有些奇怪。
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就看見眼前女孩的肩膀突然開始一聳一聳,身後黑綿羊的屁股也跟著一抽,隨即小頻率地抖動起來。
……糟了。
祝鳴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果不其然,紀茸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大眼睛裡噙著滿滿當當的眼淚,癟著嘴看向祝鳴:“嗚啊——”
她環視著別墅的內部裝潢,眼淚啪嗒啪嗒地開始往下掉:“嗚嗚……這樣漂亮的宅子,一個月的租金估計可以把我們整條小吃街買下來吧,嗚嗚嗚……”
主人這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身後的小綿羊也低著頭,黑色的精神碎屑如狂風驟雨般從身上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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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鳴:“……”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無聲摸索到了桌面上的感測手套,微彎下腰,悄無聲息地用指尖捻住一團精神碎屑,塞到了手邊的樣本袋中。
然後吐出一口氣,柔聲安慰:“別哭了。”
紀茸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依舊號啕道:“果然在這樣的度假村裡,開一間屬於自己的餐廳,然後拿到代表人的認可,才是大多數人夢想中的人生吧。”
祝鳴:“你先——”
“上次把您和您的愛人趕出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