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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景的生辰,原本是在臘月,不過楚朝露既然出了找大戶們“敲竹槓”的餿主意,少不得要將時間提前一下。
他自己親定了四月初八的好日子,又和心腹們一起,將壽陽及周邊地區的世界、大商戶等有頭有臉的人細細網羅了一遍,大紅燙金的帖子雪片似地,送到了每一隻“肥羊”的手中。
收到請帖的大部分人,都內心一顫。淮南世家雖然不如江南世家那麼清貴,但也是在自己的小底盤上說一不二的,素來只有他們受孝敬的份兒,侯景一個流亡“兵痞”,居然敢高攀著他們大肆宴請?
況且聽說邀請的賓客當中,還有好些商戶,去了豈不是自降身份?大家雖然心中都有那麼幾分不悅,但一想到這樣的“兵痞”手握重兵,心中有些打鼓。
正在猶疑之時,淮南世家之首崔家放出了訊息,他們老爺敬重侯將軍是人中之傑,這次生日宴,是一定到場的。
既然崔家亮明瞭態度,很多世家也不情不願地接受了邀請。
於是到了那日,拿到請帖的人來了七七八八,有一些世家自矜身份,雖然長輩未到,但都派了年輕一輩做代表出席,也算是很給侯景面子了。
楚朝露和王偉、徐思玉等人一起,在大門迎客,笑得那叫一個春光燦爛,一張一張賓客的面孔在他們眼裡被自動換算成銀子、糧草、兵器、人馬,想想,就有點小激動呢!
世家和商戶們來時,便帶了賀禮,不過楚朝露一眼掃過去發現,世家大概是端著身份,帶的禮普遍都很薄,只有崔員外送了一對水頭極好的翡翠如意。
商戶們送得倒是厚一些,但也以古玩擺件等不易出手的東西為主。她在心裡嘀咕,如此不上道,就別怪我們不客氣啦!
考慮到賓客們的多重身份,這次宴會安排在不同的廳內,世家十桌,安排在正廳,正廳也相應佈置得恢弘大氣,紅木雕葡萄紋嵌理石圓桌配了穩重的青銅擺件,以疏朗開闊的風格為主。
商家三十桌,安排在花廳,此處風格以富麗精巧為主,七彩流蘇轉燈矗立,硬木嵌螺鈿理石八仙桌上擺著金銀雙色的忍冬花,是商戶最愛的吉利色。
兩間大廳打通,僅拿珠簾隔開,一時間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侯景脫下戎裝,身穿石青色繡富貴花長袍,足登黑底繡金青雲靴,手中拿一把水墨天青畫的摺扇,這身打扮,頗有幾分文質彬彬的“雅痞”大叔範兒。
楚朝露看著他今日與平日不同的裝扮,開玩笑道:“那些老爺大人們,看你這身衣服,肯定會想,喲,一個流寇怎會如此斯文?”
侯景今天心情頗好,居然回嘴道:“我就是要如此斯斯文文地衝他們要錢,把他們嚇一大跳!”
侯景這身打扮一亮相,果然驚住了很多人。很多世家之前沒有直接跟他打過交道,提起這個大名鼎鼎的叛將,大多數都以為他是個凶神惡煞的主兒,沒想到今日一見,竟有幾分溫潤的樣子,無形之中令人多了幾分好感。
不過這種好印象維持的時間也不長。
侯景端著酒杯,向大家道:“諸位有禮了,今日是侯某人四十歲生辰,想著來壽陽這幾個月,對大家諸多叨擾,藉著今日設宴,侯某人先對各位略表感激之情。日後侯某人作為壽陽的地方官,還有諸多需要諸位協助的地方,望大家鼎力協助。”
崔員外首先捧場,起身回敬侯景,各大世家見了,也紛紛起身。唯有第三桌的張姓世家,來的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青年,不但不起身,反而寒著一張臉,冷笑連連。
王偉見狀,對立在一旁的侍從使個眼色,突然從廳外閃進來一隊彪形大漢,虎視眈眈地來到張姓青年身邊,將人一把架起,粗聲粗氣道:“這位公子喝醉了酒,我們扶他下去休息。”
張姓青年臉色煞白,嘴上卻硬挺道:“放開我!你們這幫流氓,土匪!我張家詩書傳家,寧死也不會向你們這種汙糟人低頭!”
架住他的大漢麻利從懷中掏出麻核,塞到他口中,青年掙扎個不停,依舊被拖了出去。
一時席間眾人都變了臉色。崔員外猶豫地開了口:“這位張家少爺……”
楚朝露出列,打斷他的話:“張家少爺吃多了酒,我已經在後院給他安排了小住的地方,待會會派人去張府通知一聲,諸位不必擔心。”
大家的臉色變了又變,膽小一些的,兩股已經有些微顫,眾人均對來參加這次宴會後悔不迭。
侯景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似的,又端起酒杯:“我侯某人輕易不請客,今日定將每位貴客都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