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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風很涼,楚朝露披了厚厚的斗篷,和徐思玉一起,壽陽城。徐思玉是侯景最信得過的手下之一,也是外交辭令玩兒得很轉的一個高階謀士了。他是一個面白有須的中年男子,看上去老實敦厚的樣子,肚子裡的鬼主意卻不少。
因為楚朝露在軍中地位特殊,徐思玉待她也甚為客氣。壽陽城門雖然有士兵把守,但守衛卻很鬆懈,只是塞了些錢就放了行,楚朝露留心觀察士兵們懶洋洋的狀態,暗歎南梁的軍隊實在不怎麼樣。
監州府上,韋黯正對著一本書發呆。對於侯景在城門外駐紮,他感到頗為兩難: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場叛亂的前奏,但要他撕破臉,與對方痛痛快快打一場,又覺得有些不敢。“不知聖上對那個侯景究竟是個什麼態度。”他小聲嘀咕說。
窗外卻有人回應道:“聖上對侯將軍,自然是十分信任了。”
“誰?”韋黯抽出佩劍,警覺道。“大人不必驚慌,我們是侯將軍派過來的人。”徐思玉不請自入,推開了韋黯的房門。楚朝露壓低了斗篷,站在他身後並沒有開口。韋黯一看來人,猶疑著把劍送回了劍鞘。
“壽陽是個小地方,恐怕不適合河南王駐紮,下官想問問河南王,打算何時離去?”韋黯居然有幾分硬氣,上來就把話挑明瞭,不過他說話看似鏗鏘,一隻手卻始終按在劍柄上,還微微有些抖動,想必內心是很有幾分害怕的。
徐思玉摸著鬍子,老謀深算地一笑,“大人這是哪裡的話?想必大人也知道,我們將軍剛與東魏十萬大軍交戰,戰事十分激烈,如今想借壽陽休整一段時間。將軍最初舉十三州歸順南梁時,聖上十分高興,不僅親自冊封將軍,還說將軍是南梁貴客,須以禮待之。我素知南梁一向最重視禮節,為何對客人如此防備輕慢?”
韋黯內心驚疑不定,梁武帝一直將侯景的歸順看作是一統中原的好時機,如今自己若是此次公然拒絕他們進城,先撕破了這層臉皮,激得侯景鬧起來,後果確實不可預知。
韋黯面色變幻不定,楚朝露看了,上前一步,掏出準備好的占卜道具:“大人若拿不定主意,不如問問上天的意思。”
“你是何人?”韋黯看著楚朝露,疑道。“這是上清派的高人,之前我軍與東魏對戰時,曾請動天兵天將助陣,大人想必應該有所耳聞了。”韋黯也算出身世家,從晉朝開始,那些大家族們就對修仙問道之術有種迷之崇拜,所以徐思玉的話一說完,韋黯看楚朝露的眼神也恭敬了幾分:“不知仙姑身份,在下冒犯了。”
楚朝露演世外高人也是很輕車熟路了,莫測高深地一笑,擺擺手道:“無妨。”說著拿出一枚銅錢,“大人心中有疑慮,不如讓上天給個明示。銅錢有兩面,正,為開城門,反,為閉門不出,大人意下如何?”
韋黯伸出竹枝一樣細瘦蒼白的手指,想捏住這枚銅錢。楚朝露卻攥住銅錢,輕輕一彈錢幣,小小的一枚銅錢在空中翻轉不停,帶著眾人的心緒也起伏不定。
銅錢越轉越慢,越轉越慢,叮,朝上的是正面。看到這個結果,韋黯大大鬆了口氣,如果真出現了反面他直接拒絕侯景,他估計會更頭痛。看著他露出放鬆的笑,徐思玉和楚朝露對視一眼,都知道這事成了。
返回的路上,徐思玉忍不住問楚朝露:“謝姑娘,那個占卜術……”楚朝露哪裡會什麼占卜術?不過是曾經演過一個流浪魔術師,進組時突擊學了一些小魔術,因為轉硬幣這招在現實生活中常常用到,所以用心記了下來,沒想到居然真在古代用上了。
原理也很簡單,就是用中間三個手指捏住硬幣,抖動手腕將硬幣丟擲時,同時伸出食指,用力去彈硬幣,使它在空中擺動,造成翻轉的假象,大家眼睛裡,似乎看到硬幣在翻轉,但其實硬幣只是水平擺動著,如果丟擲時是正面,落下時依然會是正面。
雖然是這樣,但楚朝露依然保持著神秘,她笑著豎起手指在唇邊做了一個“噓”的表情:“此乃天機,不可洩露。”話說裝bi成功的感覺,不要太好~
第二天大早韋黯便開了城門迎接侯景。梁武帝只是安撫了一下他,給他安排了新的去處,對於驅逐地方政府官員的侯景,不但沒有責備,反而順水推舟任命他為州牧。
“天助我也!”侯景收到梁武帝的降旨,冷冷一笑,眸子裡是俾睨天下的傲然之意,他回看南梁版圖,用手指勾勒出山河的狀態:“南梁的江山,該換個主人了。”
從南北朝時期的地圖上看,現處於安徽省壽縣的壽陽城,是一個很微妙的存在。它是南北方勢力範圍的交界地帶,以壽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