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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刺史府,府前王平早在等待,見杜雲來了,上前拱手說道:“安之終於來了。”又朝桓熙拱手招呼道:“少將軍。”

桓熙拱手回禮。

王平道:“快些入內,刺史正在堂中等候。”

三人來到大堂,桓熙向桓溫拱手道:“父親,杜將軍已帶到,孩兒先行告退。”

桓溫對他道:“去吧。”

桓熙離開。

杜雲上前拱手道:“卑職杜雲參見輔國將軍!”一面打量桓溫,只見他身材魁偉,劍眉星目,濃須戟張。

桓溫坐在席上,看著他,右手放在案上,拇指磨磨食指,說道:“杜將軍害我費了五千斤肉,五千壇酒。”

杜雲一聽,心中打鼓,說道:“卑職辦事不力,請將軍責罰。”

桓溫道:“王參軍說的是,雖然費些酒肉,卻能動之以利,且明瞭賞罰,也算不枉。”

杜雲道:“將軍氣量寬宏。”

桓溫道:“本將並非寬宏,杜將軍不計輜重便領兵上路,過不可免。”

杜雲羞愧道:“但請將軍責罰。”

桓溫道:“杜將軍武藝非凡,打你幾軍棍也難傷你分毫,不如來日沙場之上你多殺幾個胡虜,將功折過吧。”

杜雲一聽不罰,欣然道:“卑職遵命!”

桓溫道:“你且回營整軍,我與王參將尚有事商議。”

杜雲看了王平一眼,見他面色如常,於是奉命而去。

桓溫對王平道:“這些新軍不必練弓弩了,明日起,依我軍令練習。”

王平道:“時不我待,將軍似乎已胸有成竹。”

桓溫道:“趙軍已攻下西硤石,不久將兵圍壽春,你以為我軍該如何?”

王平道:“現在春潮未起,只能讓壽春堅守。西硤石雖陷,東硤石仍在我手,趙軍只能阻淮水水師,卻不能阻淝水水師,並無大礙。卑職只是擔心若往救壽春,石辛軍會乘機南下。”

桓溫笑道:“王參軍確乃將才!斥候來報,石辛軍已分三路出彭城,忽東忽西,乃是在掩人耳目。”

王平道:“他是在等將軍西去救壽春。”

桓溫道:“這只是其一,他還在忌憚謝徵虜的水師。”

王平點點頭,說道:“不如……”卻未說出下文。

桓溫看了他一眼,哈哈大笑:“英雄所見略同。”

次日,臨淮司馬魏驤至杜雲帳中,傳桓溫將令,杜雲麾下各軍交由魏驤訓練。又收了他軍中一千二百張弓,只留八百張弩給他的親軍。杜雲遵令,將四將傳來,交與魏驤訓練。

杜雲於校場看魏驤訓練士卒,只見他將四軍分開,陳虎、胡嘯兩軍人只練刀,重於劈砍,蕭南、牛山兩軍只長槍,重於刺擊。

杜雲雖不解,卻不便多言,回營召集親兵,教左軍‘祖逖破甲刀’,右軍練習弩。三日之後,再反過來,左軍習弩,右軍習刀。再去校場上看,見他們依舊只練刀、槍,只是練刀的不再虛砍,而是砍木頭,將木頭橫置於架上,然後士兵從中間劈砍。練槍的也不再虛刺,而刺竹竿,在架子上綁著竹竿固定好,士兵端槍去刺。

杜雲覺得好奇,忍不住去問魏驤:“司馬為何如此練兵?”

魏驤卻說:“徐州從來如此練兵,杜將軍以為魏某不會練兵?”

杜雲聽了悻悻然,回營去,看左右親軍練習,刀法倒也周正,弩箭也可中靶,自覺只需多加練習便可。

淝口,朱頊的戰船停在東岸。謝嬋的軍糧、箭矢已透過壽春水門送入城內,現正與伯父淮南太守謝尚清點糧草、箭矢。謝尚為謝安、謝石之兄長,又與桓溫交誼深厚。

壽春居南北要衝,東臨淝水,北傍淮水,易守難攻,南有芍陂,灌良田萬頃,收九澤之利,可謂兵家必爭之地。

待清點完軍備,謝嬋向伯父告辭,要領船返回合肥。

謝尚囑咐道:“回去替伯父好生謝過陸刺史。”

謝嬋應道:“嬋兒領命。”

謝尚送她出城去,見一騎快馬奔來。馬上的斥候下馬拜稟謝尚道:“太守,趙軍已搭好浮橋,正在南渡淮水,其水師已順淮水東來!”

謝尚命斥候再探,命人飛鴿傳書與合肥、臨淮。

潁水入淮處,被稱作穎口。淮水上已架起浮橋,穎口的趙軍騎兵從浮橋上過,連綿不斷南渡淮水。輜重皆用船運至南岸,再以馬車馱運,如此可行軍便捷,只是戰馬頗費草料。北岸水邊一胡將騎著高頭大馬,只見他黃髮碧眼,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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