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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分作兩船,順江而下,前往江陵。
日子如流水,一行人來到南浦,停船靠岸。
杜雲與胡不二、張氏兄弟下船,前去戍所,要將老卒等人的骨灰接走。杜雲拿了周撫所贈的三匹蜀錦,好送給蠻王。又帶了不少衣裳、布鞋,送給那些戍卒,都用竹簍背起。
道路依舊崎嶇,行了兩日,方趕至戍所。四人感嘆以前竟在這山嶺之間常走,相隔不過半年而已。
遇見熟悉的戍卒,卻不見韓醜和劉猛。杜雲將衣、鞋送給他們,一問之下,才知道韓醜已調任奉節兵曹;劉猛遇大赦,減罪一等,被送去奉節服徒刑。
起出骨灰罈,胡不二、張氏兄弟是不想再趕去騰龍洞。杜雲只好一人前往,他腿腳雖快,也走了兩日才到騰龍洞。
寨兵往王府通報,孔先生親自出寨相迎。
杜雲連忙施禮:“見過孔先生。”
孔先生作揖道:“安之別來無恙。”
杜雲問道:“大王可在寨中?”
孔先生說:“不巧,大王出寨未歸。你既然來了,且盤桓幾日,老夫作陪便是。”
現在已過午時,杜雲心想:“這回去又需兩日,先將蜀錦留下,跟孔先生討些乾糧,明日再走不遲。”
隨孔先生進寨,入到王府。
杜雲將蜀錦奉上,說道:“杜某本欲親手將此薄禮敬獻大王,如今只好交給先生。”
孔先生看這蜀錦流光溢彩,心知非凡品,不過他為人不傷奢靡,並無驚喜,雙手接過,笑道:“難得安之有心,快快請坐。”
兩人分主賓坐了,杜雲又問:“我走之後,那涪陵氐人可有犯邊?”
孔先生搖搖頭,說道:“聽聞氐王遭楊氏部將殺害,邦中已亂。”
杜雲說:“啊,竟有這等事?”
孔先生捋須道:“子曰:‘好勇疾貧,亂也。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亂也。’氐王若行仁德,不致有今日之患。”那子曰是說:喜好勇敢而又恨窮困,就會犯上作亂。對於不仁德的人,恨得太厲害,就會出亂子。
杜雲對於“子曰”也不大耐煩,連忙岔開說:“杜某一路趕來,倒有些餓了。”面帶歉意。
孔先生一聽,吩咐僕役道:“快叫廚下做飯,也好待客。”此時尚未至黃昏,做飯還早。
僕役應聲而去。
孔先生又問杜雲外面的世事。
杜雲說朝廷平定蜀地的事情,說來話長,不覺已到黃昏。
僕役送來酒菜,放在兩人案上。
兩人剛舉杯飲酒,又有三個赤腳奴隸送來幾盆百合。
孔先生心中奇怪,問奴隸說:“這花哪來的?”
奴隸說道:“大巫聽聞是有貴客來訪,所以命我等送花,好增些喜氣。”
杜雲一聽,問道:“阿蘭?”眼中露出慌張,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孔先生聽是阿蘭送來的,也無話可說。邦中巫祝地位超然,連蠻王也要禮讓三分。他看杜雲神色,說道:“安之不必介意,阿蘭行事謹慎,已不同往日。”
杜雲稍稍安心,兩人繼續用膳。
酒過三巡,杜雲覺得頭暈,問道:“這酒怎如此醉人?”
孔先生大著舌頭,說道:“老夫平日也不飲酒,不勝酒力。”
杜雲聞著淡淡的花香,吃著吃著,一頭栽倒在案上。不光他醉倒,孔先生也醉了過去,連堂中的僕役都委頓在地,奇來怪哉。
次日天未大亮,杜雲已經睡醒,糊里糊塗的從榻上坐起身來。他內力深厚,倒也看得清楚。臥榻之上,並非他一人,竟然還有一女子。看她容貌分明就是阿蘭,杜雲大驚失色,舌撟不下,閃念之間已覺著了她的道。
哆哆嗦嗦掀被下榻,卻見身上一絲不掛。
杜雲腦中空空,想不起來昨夜之事。膽戰之間,不敢驚動阿蘭,唯恐遭她毒手,抱起榻邊案上的衣裳躡手躡腳的出門去。
草草穿上衣裳,也不告辭孔先生,直接出寨去。
因他是貴客,寨兵並不阻攔。
杜雲一路狂奔,餓了、渴了也不敢稍事休息。過了界河,方才安心。
回到戍所,胡不二見他失魂落魄,問道:“安之何事如此慌張?”
杜雲支支吾吾,只說:“蠻王不在寨中,空跑一趟。路上遇見毒蛇,因此慌張。”又讓胡不二尋來吃的,先填飽肚子。吃飽喝足,催促大夥上路。
四人攜帶乾糧,揹著骨灰,返回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