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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雲又只吃乾飯,一邊飲酒,當真無味。他見阿蘭喝了一碗酒也不見醉,又自斟一碗,心道:“蠻女酒量難敵。”
正吃飯,窗外下起雨來。
吃完飯,阿蘭也不出門,命杜雲洗刷鍋碗、打掃房間,已將其當作了僕役。
杜雲只要能解毒,對於做事倒也不在意,此乃細枝末節。他洗完鍋碗,去屋前水缸邊舀水,對著水面照了照,發現額上的烏色已消失許多。心中難免高興,做事也有了勁頭。舀水入桶中,提進屋裡,洗抹布以擦拭几案、櫃櫝,逐一打掃每個房間。
阿蘭的閨房是不敢進去的,杜雲走入一間書房,見席案、書架上擺滿了書簡,怕有三四百冊。杜雲在父親的房間中也看過這般景象,不過此乃蠻寨,一女子能讀這麼多書,當然非同小可。
杜雲想先擦拭書架,又不敢擅動,從書架上取下一卷竹簡來看,盡是蠻字,所刻各類形象蟲魚花鳥皆有。他看不懂,將竹簡放還原處,只擦拭書架外側,而不管內壁,這樣就不會挪動書簡。
擦著擦著,見架上有一部紙書,拿下來一看,乃是《神農本草經》。杜雲曾在其仲兄杜遠的房間裡看過此書,裡邊盡收天下藥物,這時翻開來看,往事如在昨日。見其中插圖與昨日去那藥園澆水時所見的藥草有相同的,看其名字乃是“天冬”、“半夏”。這兩樣草藥產於巴蜀,可惜他終究不是學醫的,即便此時認得,過後怕也會忘了。看了一會兒,又放回原處。
他擦完書架,又擦几案,將案上的書簡拿起來放在下面的竹蓆上,看見一本書以漢字為名,封面寫著《百毒錄》。杜雲大感興趣,因為中毒才使他在此使役,於是翻開來看。見此書中記錄各種毒物及其製作之術,另有解毒方法,竟被他找到“烏鰍”一節。
這節插圖上描繪烏鰍樣貌,言其長不過五寸,通體烏黑,魚鰭赤如鮮血,膽囊含有劇毒。人食之,毒性侵及印堂、陽白,而後至神庭、上星,最終及百會穴。至於解毒之法,上面又說,以火芝三錢,玉竹、地黃各兩錢,虎蠶沙、附子各一錢,穿心草半錢,再以糯米酒煮制,濾酒而為解藥,然若毒已侵入百會,則神鬼難醫。杜雲心道:“看來阿蘭所言非虛,只是當日我飲酒太少,未盡解此毒。”
《百毒錄》中還言及中毒時的表徵及髒象,杜雲看到晦澀之處,不禁皺眉念道:“黑牙之毒侵及足陽明,惡人與火,聞木音則惕然而驚,鐘鼓不為動。是因陽明者,胃脈也,胃者土也,故聞木音而驚者,土惡木也。”那“黑牙”畫的是一隻玉蠍,但其尾刺卻黑如獠牙。
杜雲又念道:“陽明厥則喘而惋,惋則惡人。陽明主肉,其脈血氣盛,邪客之則熱,熱甚則惡火。”此時聽見門外腳步聲,回頭一看,是阿蘭走在廊下。
阿蘭進到書房,見杜雲正念《百毒錄》,問道:“安之看得懂此書?”
杜雲趕緊將書放下,擺好,拱手賠禮道:“杜某不該動阿蘭書簡,還請恕罪。”
阿蘭看看抹布、水桶,自然知道他在打掃,也不見怪,只道:“無妨,剛才聽你念書中所言,可知其意?”
杜雲想了想,說道:“剛才看書上言‘足陽明’,此為胃經,屬土。”
阿蘭點點頭,問道:“所謂‘土惡木’,該是因為五行相生相剋,木克土。”
杜雲心道:“她倒知曉五行相剋,於蠻人之中已是難得。”回答她道:“不錯。”
阿蘭問:“那麼‘陽明主肉’是什麼意思?”
杜雲曾看過仲兄杜遠所抄寫的醫書,其中就為“陽明主肉”作注,於是回答道:“胃為水穀之海,脾則運化水谷精微,而脾主身之肌肉,故稱作陽明主肉。”
阿蘭聽了,不禁對其刮目相看,說道:“安之竟然知道。”
杜雲道:“慚愧,我仲兄為醫,所以略知一二。”
阿蘭笑道:“原來如此,甚好。”
杜雲看她笑得嬌豔,躲著她目光說道:“我還需打掃房屋,借過。”說罷,也不管這書房擦沒擦乾淨,拿起抹布,提著水桶出門而去。
來到水缸邊,杜雲再照水面,見額上烏色已不見蹤影,哈哈一笑,看來書上所言不假。打掃完房間,又去切藥,將草藥的莖切成段、根切成片。
阿蘭問他:“可識得這些草藥?”
杜雲雖然曾被仲兄教以辨識草藥,但草藥種類何其多,此時大半忘了,只拿起了幾樣叫得出名字的說道:“多半不知名,只識得此乃羚羊角,松節、白芍、天麻、首烏、茯苓、大黃,還有玄參。”
阿蘭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