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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多疑起來。
&esp;&esp;今年已是長興五年, 記憶中樊樓前的那道冷淡俊美的身影在心裡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他身著玄色袞服充滿了威嚴冷峻的面容——從落魄計程車子, 到年輕的胤國公, 而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他, 似乎一點一點地變成了她不熟悉的樣子。
&esp;&esp;“砰”一聲重響，嚇得華灩震了一震。她回頭, 發現是素商坐在繡墩上睡著摔了下來。
&esp;&esp;侍奉的內監宮人嚇白了臉簇擁了上來，把孩子從地上抱起來一看，發現她迷迷糊糊地嘟囔了幾句，竟又睡著了！
&esp;&esp;華灩有些哭笑不得，然而被素商這一出嚇的，方才那些雜亂心思頓時就被丟到腦後了。
&esp;&esp;三年前從青陵臺把這個可憐的孩子抱回來後，她就生了一場大病，高燒幾天不退，華灩衣不釋帶地照顧，總算從閻王爺手裡撿回了一條命。
&esp;&esp;醒來後，她全然忘記了前塵，懵懂如一張白紙。華灩給她起了小字叫素商，大名一個旻字。素商者，秋也。紀念她新生後的這個季節。因著孩子身體太過虛弱，華灩便學著市井民間的法子，寫了素商的名字貼在街頭巷尾，只管讓萬人叫去，為的是好養活，連府中的僕從也都叫“素商”，而不稱公主。如此精心養了幾年，又延師教導，素商才有了今日。
&esp;&esp;蠟燭畢剝爆出一朵燈花，華灩才發現點在四周的落地燈罩裡的燈燭已燃盡了大半，燭淚累累積在燈臺上，連燈光也黯淡了許多，照得紫檀圓桌上的菜餚都失了顏色。
&esp;&esp;原來都已四更了。
&esp;&esp;華灩嘆了口氣。
&esp;&esp;她喚了人把素商抱回臥房休息，又命人撤了一桌的嘉餚美饌。累到倦極，卻還是坐在桌邊，等一個人。
&esp;&esp;天邊泛起魚肚白時，門口終於有了動靜。
&esp;&esp;出去詢問訊息的丫鬟還沒回來，便見一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懷中似抱了什麼東西，身形矯健，不是溫齊又是誰？
&esp;&esp;華灩匆忙起身，人還沒到近前她就看見溫齊走過的路上淌了一地的血，再看他身上衣裳，肩頭被血染成了深靛色。
&esp;&esp;溫齊跨過門檻時踉蹌了一下，華灩大驚，一句話也來不及說便上前扶住，手指貼上他的臂膀才覺晨露涼寒，但衣裳底下的肌膚滾燙炙手。
&esp;&esp;溫齊默不作聲地把懷裡抱的那東西放在榻上，華灩一眼就瞥見那竟是個蜷縮成一團的孩子，半身衣裳都灰撲撲的，來不及多想，她避退了下人，扶了溫齊坐靠在了圈椅上。
&esp;&esp;她深吸一口氣，熬了一宿的面容慘白無比：“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esp;&esp;溫齊只坐著，抬眼向她看來，幽藍的眼眸裡竟蘊了濃郁的哀傷。
&esp;&esp;他沒有說話。
&esp;&esp;華灩有些受不了了，腦顱深處似有針刺錐鑿般的尖銳刺痛，她強忍著痛楚，幾番張了張口，卻只問道：“……如何現在才回來？”
&esp;&esp;溫齊忽然對她張開雙臂，隨即把她緊緊摟在了懷裡，頭臉埋在她的身前。
&esp;&esp;華灩顫了一下，覺到前襟漸溼，她沉默了。
&esp;&esp;抬手環抱住他。
&esp;&esp;“隨波。”溫齊的聲音悶悶的，竟有幾分委屈，“昨日下午我本就啟程了。但是……我沒想耽擱的。”
&esp;&esp;華灩聽出他說的是真話，等了一夜的火氣和惱怒在霎時間消弭，她安撫地拍了拍溫齊寬厚的肩背，忽覺手上觸感不對，抬手見沾了滿手的鮮血，頓時打了個寒戰。
&esp;&esp;溫齊察覺不對，抬起頭來：“怎麼了？”
&esp;&esp;華灩猛地將他拉起來，飛快地伸手摸了一遍他，見溫齊神色平靜，並無有哪處受傷後的隱忍時，她面上那種驚恐中帶著害怕的表情終於散去了。
&esp;&esp;溫齊這才明白過來。
&esp;&esp;他拉過她的手，雙掌合攏放於胸前，低聲道：“沒事，別怕，我沒有受傷，那血……是大郎的。”說著，他轉頭看了一眼被放置在矮榻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