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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日來，我頻頻入宮，是為了什麼嗎？”
&esp;&esp;“不是為陛下侍疾嗎？”溫齊遲疑。
&esp;&esp;“是，也不是。”她先是點了點頭，又緩緩搖頭。
&esp;&esp;華灩悽然一笑，忽然另起了話頭，問他：“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隨著帶著這個嗎？”手指了指被他拿在手裡的那閃著寒光的利刃。
&esp;&esp;溫齊順著她的話問：“為何？”心裡想的是，莫不是他說的話對她刺激太大了，她一時竟沒了條理。
&esp;&esp;這時華灩顯得異常地平靜，娓娓道來：“這匕首是我十四歲那年，長兄送給我的。據說用了隕鐵鍛造，削鐵如泥，吹髮即斷。我閒來無聊時，是曾試過，將一縷頭髮放在刀刃上，一口氣吹過去，真的斷了。至於削鐵，是否快捷，我倒沒有試過。”
&esp;&esp;“那段時間，我常常睡不著，就是嫂嫂和柔蕙，嗯，她如今已嫁到了韃靼去了，她們倆來陪著我，也沒有用。拿到刀後，我把它枕在頭下，又跟著長兄請來的拳腳師父學了幾招，漸漸練了些身手，出了汗去，這才睡穩了。你亦是習武之人，想必也懂的。”
&esp;&esp;說到這裡，她笑了一笑。溫齊雖然疑惑她怎麼突然開始說這些故事，但他平素極會察言觀色，隱隱從她平靜的語氣中讀出一些湧動的暗流來。
&esp;&esp;於是他狀若無意地問：“那時殿下將要及笄了吧？太子殿下怎會送您匕首？”
&esp;&esp;“自然是因為，長兄是最懂我的人。”
&esp;&esp;“我母后在我十歲的時候，因病去世了。從我小時，她就一直纏綿病榻，我讀書後就曉得了，母后她總有一日會離我而去的。只是我沒想到會那樣快。那個時候，大家都很傷心，就連父皇也不例外。哈！父皇甚至悲痛到下旨綴朝三日。”
&esp;&esp;這件事情，溫齊是知道的。因他溫氏一族，於駱皇后喪後的天下大赦裡，存活了好些族人。儘管那些族人因長年被關押在潮溼陰暗的地牢裡，即便放出來也沒活多久，但對他和他父親來說，足以高興了許久。已故的前任胤國公甚至還流著熱淚說：“能在死前再見到兄弟族人，並葬於祖墳，此生之幸！”
&esp;&esp;溫齊想，那時她十歲，雖然已是大孩子了，但陡然失了母親，想必極哀傷吧？還好，皇帝對她，對這個駱皇后遺下的遺孤，極為寵愛。雖沒了母親，但有父親，至少已強過世上的一半人了。
&esp;&esp;“我一直以為，父皇敬愛我母后。可是我沒有想到，母后忌辰不到一年，他就有了新歡！”
&esp;&esp;是奚貴妃。溫齊默默地想。當年奚貴妃以一屆女冠之身晉位，在民間都鬧得沸沸揚揚。
&esp;&esp;“奚貴妃入宮後、奚貴妃入宮後，父皇好像就把我給忘記了。當然，逢年過節時，他見了我，總會對我噓寒問暖一番，態度比之前也沒什麼改變。只是平常時候，若我不到他眼前晃悠，他就似忘了我這個人一樣。我原先還會氣憤，後來慢慢地也想通了，我到底只是他的女兒。”
&esp;&esp;“後來有一天，是我母后的忌日。”說到這裡，她深吸了一口氣，“那天還下著雪，天氣冷極了。我在去拜祭完母后回宮的半途上，忽然被他叫走了。下人說是皇帝思念我母后，喝得爛醉，旁人勸也勸不動，就請我過去勸說。”
&esp;&esp;“然後。”她清清的眼底，溫齊竟看出一絲血色來。
&esp;&esp;“我進了殿門，就看到他活像個瘋子一般！他身上全是酒臭味，他的身體熱極了，手也很熱，壓著我喘不過氣來……”她說到這裡時，語氣輕如囈語，喃喃地說著，彷彿在夢中一般。
&esp;&esp;溫齊渾身仿若置身冰窟！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連一句也說不出來。他想抬手抱她，卻發現自己的指尖冷得如三九寒冰，一絲熱氣也無。
&esp;&esp;“後來啊，長兄來我了。嫂嫂把我帶去東宮，摟著我睡了好久。再後來，長兄消失了一陣子，回來時，他就送了我這把匕首。”
&esp;&esp;華灩探身從溫齊手中接過她心愛的刀，憐惜地擦了擦刀刃。這把小巧的匕首在她指間靈活地轉了一圈，恍若蓮花開，下一瞬就消失不見了。
&esp;&esp;溫齊知道，是藏於她身上
